那兩人愣了愣,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槍,背脊一陣陣發涼。
另一邊,段九曜到了符晨病房走廊時,實在沒能抑製住,找張副官要了支旱煙抽。
吞雲吐霧間,他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張副官。
“大帥,為什麼要給那王八蛋用藥?就應該讓他腿瘸了廢了!”張副官不解問道。
段九曜重重吸了口煙,心底的躁感依舊沒能壓下。
“瞿泓軒的腿,應該讓阿晨來廢,本帥隻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
張副官大著膽子嘀咕道:“大帥您對您妹妹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是為了美人怒江山呢。”
段九曜吸了口煙,煙霧繚繞蓋住了他眉眼的情緒。
見他沒說話,張副官也沒太在意,而是將思緒繼續放在大事之上。
“總有一天一定要把他們這群藍眼睛鬼子趕出汐州。”
段九曜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軍靴狠狠碾壓。
“快了。”
工部局附屬警區醫院。
史密斯將帶回的青黴素給到醫生,醫生趕忙給尚在病房中的瞿泓軒做傷口處理。
子彈早就取了出來,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消炎藥,一直不能包紮。
瞿泓軒左腿的膝蓋骨被打碎,短時間內不能下地走路,以後就算痊愈也恢複不到健康模樣。
史密斯將段九曜的話原封不動轉達給瞿泓軒,眼底滿是失望。
“瞿先生,現在整個大民國的軍閥和工部局關係本就緊張,望你能盡早理好家務事,為工部局的壯大貢獻自己的力量。”史密斯說道。
瞿泓軒聽著他的話,異常刺耳。
“我的工作,是為汐州發展做出貢獻,而不是工部局,望史密斯先生能看清這一點。”
“我剛放低身段給你求藥,你就是用這口氣報答我?”史密斯怒了。
剛才在段九曜身上忍耐下來的怒氣,統統都在瞿泓軒身上發泄出來。
瞿泓軒捏緊拳頭,強迫自己穩住。
現在的他,生活的所有已經一團糟了。
“一碼歸一碼,汐州的發展離不開工部局的付出,大家是合作共贏。”
史密斯的臉色稍稍好轉,但語氣還是不太好:“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瞿先生要清楚,你對你前妻造成的傷害,對工部局有多大影響。”
說罷,他便離開了病房。
門一關,瞿泓軒一拳砸在了床頭枕頭上。
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
瞿泓軒在醫院住了幾天,隨後回家休養。
這些天他腦子裏依舊不斷回旋那天晚上的畫麵,尤其是符晨最後決絕淒美的神情。
結婚三年,他好像真的沒有了解過她。
不知道在她心中,什麼最重要,甚至比命還重要。
瞿泓軒更想不通的是,段九曜隻是符家養子,跟符晨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會對她那麼上心,而對另一個堂妹百靈那麼無情?
甚至,對身為嬸嬸的符母,也極其殘忍。
整個符家,他在意的,似乎隻有一個符晨。
段九曜對百靈態度惡劣,可以理解,因為她觸到了他的逆鱗——傷了符晨。
隻是,百靈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似乎她不再用符晚晚自稱之後,什麼都變了。
如今的百靈,真的不是年少時那個聰慧伶俐的女孩了……
徹夜無眠,瞿泓軒翻來覆去許久,想起了他和符晨共有的那套公寓。
那是兩人結婚時的新房,算是兩邊父母很早之前就安排好的。
瞿泓軒很少回那裏,因為曾經的他一直都覺得,那應該是他和符晚晚的婚房,不應該讓符晨住進去。
鬼使神差的,瞿泓軒叫了司機,去了那個屬於他和符晨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