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深遂的陷阱(1 / 3)

司雲獨個兒奔馳在往東的林道上,時而疾衝時而緩跑。心想:「可惡!那個東村的‘起恒’真是過分!竟然對我說我還不是和寧國的對手…!」……

昨天,扇子青年來找司雲…「哦,結束?司雲,你好象已經通徹了戰之棋了?」「當然,我到現在還沒輸過!」「那跟我下一盤吧,現在。」「來呀!」司雲年少氣盛,絲毫不懼。

扇子青年又笑道:「對了,我叫‘起恒’。」司雲直盯著他,隻見他一派輕鬆的開始要下…便想:「這家夥,竟然給我裝成不知道!就這樣一句話帶過!好個起恒,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於是,激戰開始…「唔,我輸了。」「聽不到。」「我…我輸了!」「知道厲害了吧。」「……」

司雲、戰敗。而起恒雖然看似輕鬆的搖著那白色扇子而談笑用兵,心中卻暗湧驚道:「我的媽呀,還真有點險咧!這小子用的戰術雖被我看穿,但實際上布局卻很完善、難測,但卻也為了完美縝密的布局而耗了不少時間,讓我先行搶攻毀去、因而伏筆一改再改;要不是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戰之棋棋史早期的高等下法、暗藏伏兵和後著,是以我趕緊速攻得逞,不然我一步一步跟他慢慢來、肯定會失策!雖然今天都是多向、多項發計混合的最終型態;但是這小子短短一些時日竟然就已經想出這種前期的高等手法了,他進步的還真快!」所幸他仍輕鬆取勝,算是保住了戰略高手的地位;不隻軍之棋,連戰略性高的戰之棋,起恒也是相當了得的。

起恒看著失落帶點茫然的司雲,道:「司雲,你會輸不能完全怪你,畢竟你經驗還不大夠,也沒人教你。看到我剛剛的下法了吧…兵情主速、也可多儲備些後備糧食;實際上,戰事一旦拖久了,對雙方、對人民都不是好事,甚至可能被第三國給偷襲得利!快攻、後勤、伏兵,這些都要自行調配斟酌,也盡可能地要求臨機應變。早先,你的步數千萬別下太死,不然到時很難臨機變招、也很可能一下子就被對手看穿!就像我快攻你的這盤,你一開始的意圖我一看便了然於胸。」

司雲默默的聽著,才知道棋理、戰法的千變萬化,嘴上不覺很淺地一絲淡笑。但這笑容卻正好被起恒發覺,他心中大驚:「才說完而已,他領悟什麼了?!這孩子太可怕了!頭腦像是藏著無窮的奧秘!」

司雲突然想到,而問:「對了,你知道這附近有玫瑰嗎?」「玫瑰…?」「對呀,白色的玫瑰!」「沒有,沒聽過。不過去和寧國問問或許會知道,他們有少數人時常會四處旅遊,作一些生物或其它學問的研究。」「那我們走吧!」

起恒笑笑,道:「當然,不過是明天才去,明天你來我們村子,我們一起去。」「明天啊…」

這天下午,司雲和梨月又進行了一次搜尋而仍無收獲。梨月:「雖然還是沒找到,不過這也很稀鬆平常,我們明天早上再來吧。」「對不起,我明天有事。」「喔,那就後天吧。」「後天恐怕也沒空,我這幾天有點事情要作,所以不克參加。」

「司雲最近好象比較不是那麼投入了…」梨月有點失望:「喔,那下次什麼時候,要怎麼聯絡?」

司雲笑:「別擔心,等我有空,我會聯絡你的!那個暗號你一定看得懂。」「喔…」

司雲興奮地想:「和寧國、棋賽、玫瑰…我來了!我要看看所謂的和寧國有多強,我要問出關於玫瑰的線索…」又道:「梨月,下次我來時,你一定可以見到新的我!」

「…?」她心想:「什麼意思?怎麼總覺得司雲好象要去哪裏一樣…」他確實就是要去哪裏。

司雲回家告訴父母…「爸、媽,我明天要去和寧國玩。」「喔,好啊,你盡管去。」「對國王要有禮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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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村的西邊入口,近有田、遠有屋,邊緣一個頎長英挺的青年在那等著,他悠哉瀟灑的笑道:「大老遠看到一個人影快速的接近,就知道是你了,這麼早,也隻有你這種精力過盛的少年才會用跑的來。」

司雲來到起恒麵前,喘喘氣,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別說的…你好象早看到我跑來,然後出、來迎接我。呼呼,實際上、你在村子中…這段路,呼,中間多少有霧氣,你無法看見老遠的我。」「哼,你倒是拿出證據呀!」

司雲笑:「證據就是…我們約定五點四十分在這集合,而現在已經快六點了,呼。你等很久了吧,還裝成一副掌握一切的樣子。」

起恒陡然揪住司雲的衣領,勉力擠出個笑容:「那你既然知道是這樣,還敢給我在這大言不慚、頤指氣使?你知不知道我等多久?!我以為你會早到,五點半就來這了。」「我…」「這是誰的錯!?」「我…」「那你還想說什麼!」「…」

緩和一下,司雲問:「好了,現在怎麼去?」「走路去,我才不想一路用跑的咧。」「不是,我是問說和寧國在哪、怎麼走?」「和寧國在東邊。」「然後咧?」

起恒作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才道:「身為記憶天才,你居然推想不出來!和寧國在東邊,這條維鑾河就是從東邊延伸過來的。所以沿著河邊走,就可以到達和寧國了!水是人們生活所需,有河就會有人!」「呃喔,這我自然知道,隻是沒去想這麼多。」「不行,司雲。你必須去想,任何處境和可能都要多作設想。多算,這也是兵法的要求之一,軍師不可不察。」

「我一向不喜歡在所知之外,多作無謂的臆測,那樣會容易主觀性、一廂情願的去寄望或判斷錯誤。還有,我不是要打戰的、不用多算。」「但你要挑戰‘戰之棋’,所以隨時要注意多多推算。」「不需要,我挑戰的時候,就會算到無窮無盡了!」「不,即使不是下棋,你仍必須隨時都有這警覺和習慣!」「我早就有了,隻是看我要不要去想而已…」「這我不管,你一定要隨時保持這種…」「我說過不喜歡多作猜測、想太多…」…這兩人,一路就這樣爭執不休。

「和寧國還有多遠啊?」「你以為隻是我們東村和西村的距離呀!」「慢著,為什麼先說東村?應該先說西村再說東村啊!」「有差嗎?反正是比鄰而居的姊妹村,又不用分誰才是兄長…」「有,有差!」「有什麼差?」「就是有差!我們西村是大哥,當然要先說。」「你真任性…」「哼。」「慢著,我都說我們是姊妹了,你怎麼又自稱大哥…」「我幾時自稱大哥?根本沒有。」「有!你剛剛說…」…

「不過…如果我們東村和西村真要比個高下,看來…」「慢著!要先說西村!」「好啦,隨便,你沒聽過後發先至、後來居上、後無來者嗎?」「你到底想說什麼?」「哼哼,我們兩村真要公平地比個高下的話,看來就要有了!眼前不就將有一場盛大而且公正的大會了嗎?」「啊,確實!很好,身為西村的代表我一定要拿到冠軍、讓你這任性的東村代表臣服!」「喂,是我先說你任性的耶!你怎麼可以反過來說我!?…」「不行嗎?我高興!」「你真任性!」「你更任性!」「你最任性…」「你就是‘任性’!」「你生出任性!」「你用孵的!」「你直接下蛋!」「你…」…

於是兩人邊走邊吵,旁邊一窩兔子、全家大小都看著這不斷爭吵鬥嘴的兩路人…不是甲和乙,而是東和西。

擅自決定自己就是村子推派的代表,而要和彼村的代表決一勝負,然後就可以以東西兩姊妹村的兄長村之身分自居…這兩個人根本不知道、原來最是任性的是他們自己。

「咦,你看,是兔子耶!」「亂講,那是老鼠啦!」「胡說,哪有這麼大的老鼠!」「有啊!在你眼前你還問?難不成你瞎啦!」「慢著,你這句話明顯有問題!剛剛我說‘哪有這麼大’,這表示我知道那些兔子的大小、也就是我‘親眼’看到了,那你還說我‘瞎’了!顯然地,你判斷錯誤,所以…你輸了!」「不!我就在等你這句話,是我贏了!你的推理有瑕疵,因為在我說你‘瞎’之前,你就表示沒有這麼大的老鼠了!但事實擺在眼前,你看…肥頭長耳,這些老鼠生得多好呀!你既然沒看到或認出那些老鼠,可見你若不是瞎了,那便是不知道那是老鼠、以為那是兔子,認錯動物、你輸了!不管怎樣,我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