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神行(1 / 3)

水之守護靈…擁有至高力量的水中靈物,能夠左右整片江河的脈動,並擁有不可思議的靈通異能。

「這個東西,竟然一直依附在我頭上!我竟然都沒有發現!?」被水靈所提點,從水中上岸的安洱驚訝地看著剛揪下的一片指甲大小的扁平物、像是繭絲一樣的東西,原來一直藏在自己頭皮上!他直覺的道:「這肯定又是他們下的術!難怪…難怪我一直無法擺脫他們的追蹤……」

「而這個發現,全要歸功於水之守護靈的奇妙神通!」他看著河麵上來回遊竄的水之守護靈,又喃喃道:「看來,這就是溯河源記所記載的,水之守護靈擁有奇妙的水之神力,包括在看不見的水下仍能視物的水中心眼……」

安洱注意力也轉向那絲所交織的扁物,細心觀察下看到內裏有個小東西,他也大約猜出那會是什麼,拆開一看…「果然,是蜘蛛!」

落雷蛛幼體,打從出生就擁有三種特性,這些特性從以前就被蠱毒教所充分運用,因為隻要控製的好,落雷蛛能降於幾乎任何的目標物上而能被追蹤。特性一就是牠所以被稱為落雷的原因,揚絲隨風飄遊的幼蛛會盡可能尋找最高物落下,宛如雷打在最高樹上;特性二就是吐絲,落雷蛛會不斷地吐絲,用絲紀錄下周圍環境或該說是所待過的地點;特性三就是牠用絲記下所行經的路線後,總有日會返回出生之地的紀錄天性。

最早是有人發現這種蜘蛛怪異的行徑,於是跟蹤牠們,最後終於看到越來越多的蜘蛛,聚在一株樹上麵!當時的教眾以為,這棵樹擁有某種吸引力能吸引這種蜘蛛、或者這是這種蜘蛛的特殊集會行為,或可能是其它誘因…比方說獵物、交配;但在觀察與研究下,這些猜想不是落空就是找不太到這樣的跡象;但研究這種蜘蛛特定聚集的行為或能掌握某些關鍵,因此他們沒有放棄,最終終於揭曉落雷蛛的先天本性。

藉由頂蜂蜂群所操弄的飛蠱,就是為了討回其蜂後而追蹤被沾上蜂後氣味的落雷蛛,因此被暗地下了落雷的安洱成為飛蠱的狙殺目標。雖然安洱於黃昏密林中設下空陣而消滅蜂群。但是,第二重的蠱式也已發動,亦即飛之金蠶。

「在不察覺下,我被對方落了這小蜘蛛,看來這東西所發出的信號就是那些凶悍胡蜂不停追擊我的原因吧……而我也找到機會滅掉牠們。但假如對方還有後著呢…?」安洱也想到這個可能…「來的,會是人,還是更厲害的毒物?」

千緒萬想的思考中,突然間,安洱有了種莫大的領悟,令得他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將帶著這落雷蛛,準備驗證對方是否還有後擊,並且還打算……

所謂天才,幾乎都有幾個共通的特質,舉凡…機智、藝術性、理性、創意奇想、跳躍性思路、好奇、想象力、瘋狂的智慧………

除了近乎精神問題、難以控製在正常行為的病異者外,這些天才的資質往往少在常人身上見到,一般人頂多也隻得兩三項,超過了就不算一般而具有天才的資格;而其中最左右其行為者,莫過於他們探究根源的好奇心,鍥而不舍地追尋真相;從反麵看,這點也往往與危險並進…

但即便如此,即便安洱知道讓這些高強莫測的對方繼續追蹤自己是個凶險,但他依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想要開解一切而不是逃避;或許,唯有一切問題、強敵、事件,都被化解後,才算是真正得到真相,或許這也是尋根究底的好奇心吧!

還有就是他也渴望挑戰這群能力詭譎的對手。而這讓他也領悟到了一點,對方即使擁有這樣高強罕見的術法,卻唯有在真正發動時,才能得到快慰、樂趣、滿足……不然隻算紙上談兵。

如同熱衷棋藝、武術、競技的人,棋逢敵手這種鬥誌慨昂的勝負心,往往自己與對手最能體會,但有時甚至連旁觀者都為之若狂!也許占大多數的普通教眾,都沒察覺到自己就是入迷的追隨者、觀局者。

然而又像好奇心帶動尋根究底、解開謎團並與危險共存的正反兩麵意義一樣,能有匹配的對手,其實正與得到理念相近的同伴、知己,是一樣的!隻是立場相反。但這都隻在認同對方能成為對手或同伴時才會存在。也就是說,好對手就是好知己!

如果人在於這種正反兩麵的對方都不存在,那麼這人就是孤獨,沒有同伴、沒有對頭;而孤獨往往與一種人相伴,那就是天才或說是強者,因為沒人或沒遇到能夠理解他們、能夠搭配、匹敵他們的!

此際,安洱從之前領悟自己的孤單再到現下的心境,完全領會到了其實自己早已得到能站在相同立場溝通的同類者了!

這些人,不畏大舉涉險與深入叢林,不羈於世俗社會,自成一格,與蒼生萬物為伍…這不就與自己很像嗎!?

這些人,正與自己玩一場遊戲,一場通緝遊戲、迷藏遊戲,地點就是這片森林,眾人追逐著自己,自己不論深入到哪,後麵都有這樣一群前撲後湧的追兵,絕不孤單!而自己雖是唯一目標,但擁有場地優勢,更有探尋江河根源的宏偉任務,兩邊勢均力敵、樂趣無窮!

狗會追著奔跑的東西,也就是獵者天生追捕獵物的刺激感。在這一路的逃亡與戰鬥中,安洱也想到其實自己正是獵物,更加深入了這些人的心理…

甚至,他潛意識內都認為自己找到夥伴了,而且還是人類的夥伴,或者說是同類者……同樣能行使變幻莫測萬物中之生物操控、毒術,同樣競逐在這樣的自然法則間;隻是,對方所看到的較為狹隘,並且沒有廣闊宏大的自然觀,他們感受不到這片大地的聲息、每一個呼息、每一聲呼喊、喜悅…。

「原來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早就得到了自在的生存方式、並接受森林的祝福,還有水之守護靈的庇佑!隻是他們似乎還不懂去了解這青翠大地上瞬息萬物的生命。」

這些想法和感受,大幅啟發了安洱的靈感與創造,他身上那宛如藝術者的細胞突然完全蘇醒,決意地笑道:「看來,我要好好與你們下盤棋。」而且隻要持續與對方接觸、對戰,對方就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更不會對這片雨林輕舉妄動,而且濕氣也越來越高,對方便難以縱火於森林中。

安洱決定與對方見麵,並且交談,或者更該說,要以‘棋語’來交談。對於兩邊,所謂的棋語也就是……毒蠱之法。

這天的安洱,突然間有了心理上莫大的轉變,不再視對方為惡敵,不再想甩掉對方,反而欣然接受一切安排,接受對方的挑戰、與自己其實早已有了這些可稱‘同伴’的陪伴者…這一點。

他感謝…

感謝這樣的命運之數,感謝女神所囑咐的這個使命。

在感動下,安洱眼光閃出淚痕的道:「溯河源記啊!你所記述……曾是獨自一人來到此地,或許你曾是孤獨的,幸終得遇水之守護靈,揭開這片江河源地的偉大宏圖;但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你曾走過的這條冒險旅程也並不孤單,因為有我這樣一個義無反顧、一心向往的追隨者,又踏上了你所走的路,這就像是曾有人擁有與你我同樣的路程一樣,我們是互相理解對方的同伴!你,從未是孤獨一人!而我…你看看,我找到這麼多同伴,雖然他們的想法還有所偏差,但至少我引入這麼多人來一同共襄盛舉,參與這場………溯、河、盛、宴!」張開雙臂,就好像懷抱著這個命運與所有交織的意念一樣。

擁有天才的人,往往會在思想巔峰之時,發想出無盡的創意、無窮的靈感、無限的感觸………………………………………………………

對他們而言,那就是真實、他們發揮天份所創造出來的真實!看不見這份想法的人,也往往看不到天才究竟著眼何處、所往何方…因為他們超卓的思考,從不曾與凡人一樣。

………是否,溯河源記的原作者,早預想過若幹年後會有人與自己走上同一條路,甚至是在看了自己的記述、心生向往之下?

這時間差其實不過匆匆數十、數百年月,人的由生由滅,其實最後回顧也不過轉眼,對於大地與魁木而言未許也是一閃即逝。當他預先領會到後有來者、遙想同道之人時,是怎樣的心境?

他知道自己不是獨自一人?他悟道而三笑世間至理!?他感受到時間不同卻仍有同一個目的的夥伴與自己患難共進……!

人們,總曾有過無比的感動,是否未想過要好好感激與珍惜那樣的情懷………

未許人生真正的真義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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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到來,司雲訝異於自己眼前所見!這片無邊廣闊的草原上,遠處的草看來宛如變淡!甚至在初陽的照射下,竟隱約呈現白色!

「看到嗎?這就是我們將改變天候的成果。」蕊瑜夕湊近他身後道,司雲忙轉過身來,驚奇問:「妳到底施了什麼法術!?怎地草坡顏色好像變白了!究竟怎麼回事?」

蕊瑜夕聳聳肩道:「我做了什麼?不就是兩天前我們在那饋贈麵粉,給大地、給萬物麼,你不會忘了吧?」「不會是因為麵粉而變白吧?不可能啊!那些麵粉根本不夠覆蓋地表,而且很快就會被土壤吸收,被露水帶走!」

她道:「對,很快,你會知道答案。」果然沒幾個眨眼,司雲就見到答案。地上的白色花朵,那是這片草原特有的花,其花徑相較於本株算是相當大了。

司雲道:「這些花就是遠方草地看來變白的原因!我記得,之前雖然少看到,但幾乎都是紫色的!啊,是了,昨天才有白色的!」「是的,現在它們花全都變白了。」蕊瑜夕展開雙手,彷佛她對這片大地施了魔法一樣。

「這麼說來遠遠的看草地的碧綠變淡,是因為很多白色參雜其中。」「對,也就是我們風之車外表上藍黃相間的條紋,遠距離看來會混和成綠色的。」「但我不太懂妳怎麼做到,光憑麵粉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