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你可還記得我們當時的約定？”檀鳶紅著眼，輕聲質問著。
墨檀風咬了咬牙關：“記得，檀風不敢忘！”
“不敢忘？”
檀鳶苦笑了一下，語氣悲涼地說道：“五年，整整五年！當初你走後，我日日掛念。每每得到你的消息，都可以快樂好多天。可是，你為何要騙我呢？不是和我約定了，繼承家業後就會把我娶過門嗎？何故你會來到錦州？又是為何成了雍王的謀臣？”
她一步步走向墨檀風，神色憤然。
墨檀風閉了閉眼，深歎一口氣，回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到底是因為苦衷，還是因為你迷戀上了凡人的名利？亦或是因為雍王？”
說罷，檀鳶狠狠地揮了一揮手，一旁的木桌被拍了個四分五裂。
“是我的錯，和王爺無關。都是我不好！”
墨檀風神色頹然地靠上前，扶住她的雙肩：“小鳶，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是我貪心，妄想憑借一己之力便能成全這天下的太平，所以才做了王爺的謀臣。隻是，這五年來，我自知始終都是虧欠於你。你可收到我讓沐遲帶去的書信？”
檀鳶甩開他的手，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飛過的雨燕，黯然道：“收到了。你讓我把你對我的承諾都忘了，好好待在寨子裏，完成我這一生的使命，對嗎？”
“小鳶，你別這樣，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墨檀風從身後抱住她：“當初，我放棄了墨家的家業跟隨王爺來到錦州，也自知不會再有機會回去了。我原是不想耽誤你啊！”
檀鳶拉開他的手，轉身看著他：“那為何要傳信讓我把你忘記？你大可以帶我來錦州的！我願意一生一世追隨在你身邊，你不是不知道。”
“帶你來錦州？”墨檀風苦笑了一下：“你沒看到錦州是什麼樣子嗎？雍王不受國君的重視，自小被當作異類收養。如今長大成人，國君也是把他遣到了這蠻荒之地。可是，他卻心有不甘，始終都想著回到洛央去。我若是帶你來這裏，恐怕凶多吉少，又怎能放心得下？”
檀鳶呆住了。
她心裏一直都對墨檀風是埋怨的，何曾細想過這些？如今被他一說，她心裏生出了幾分愧疚來。
“真是如此？”
墨檀風看著她，眼中盡是眷戀：“我對你的感情，你又何須懷疑呢？”
檀鳶歎了口氣，上前輕靠在他的肩頭：“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墨檀風撫了撫她的頭發，說道：“既然如今你已離開了寨子，就安心在這裏住下吧。我去同王爺講，想必他不會反對的。”
檀鳶抬頭看他：“外麵傳言，雍王和你的關係匪淺，連星姐姐都寫信勸我，要我放下對你的心思。這事，是真是假？”
墨檀風一愣，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王爺待我不薄，視我為知己，這也是我為何願意留在錦州的緣由。你不要多想，這些天舟車勞頓，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待日後有機會我再同你細說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檀鳶略一沉思後，抿著唇點了點頭。
突然，她記起了一件事，快步走到床邊，取出了放在床頭的囊包。打開錦袋，從裏麵取出一把流光四溢的古琴。
這古琴的琴身光滑瑩亮，呈墨金色，琴弦玉白剔透。在琴的一端刻著一朵蓮花，蓮花的下方有兩個字：墨幻。
“這琴名喚‘墨幻’，是我親手為你做的，送給你。”
檀鳶把琴遞了過去。
墨檀風接過一看，驚訝至極：“香金木？這可是稀世之寶啊！難道你將寨子裏那唯一的一顆香金樹給砍了？”
檀鳶臉上掛著笑，沒有作答。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對著他晃了晃。
“這個還給你。”
感受到錦囊裏本元的氣息，墨檀風明白裏麵是靈鷲。
“不用還我，靈鷲是我給你防身用的，以後就是你的了。”
檀鳶點點頭，收起錦囊。
“要不要試試？”
看到墨檀風對這古琴很是喜愛，她提議道。
墨檀風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撫上琴弦，輕輕地撥動了兩下。
一聲空靈的琴音隨著琴弦的抖動流淌出來，在屋內緩緩散開。
墨檀風一驚，心道：此琴果然非凡品也。
如此難得一見的好琴，豈能隻撥幾個音就了事？他對檀鳶溫柔地笑了笑，又一次撥動起琴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