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照片,蕭長盈心理依舊有諸多疑惑,她看向qing的臉,再對比照片,宛如兩人,毫不搭嘎。
“你為什麼要整成青姨的模樣?”
“這是阿青的意願,她想讓我替她一起活,她怕自己走了我會思念過度,為了讓我每天照鏡子都可以看見她,為了讓我們融於一體,我便換臉了,可是”qing撫摸自己的臉,悲慟地說:“每次看到這張臉,我隻會更想她,更痛苦。”
蕭長盈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qing又可憐又可恨還很可悲,一段悲劇的感情,造就了一幫人的磨難。
“阿青患病很多年了,鼻咽癌並不難治,早期的話甚至可以治愈,可惜當時的醫療水平也不夠,她沒有得到最好的技術和藥物支持。所以我才大膽提出基因抗癌法,這項提議曾經被國際醫委會認可,但後來因為有些反對的聲音,就不了了之。”qing開始敘述前因後果,蕭長盈認真聽著,她想知道一個人的思想是如何變得這麼極端可怕的。
“當初是蕭達找到的我,我臨時起意願意幫他生孩子,我承認我看中了他龐大的資產,可以助我做醫學研究,當時阿青已經診斷出鼻咽癌,我就想建議她也生個孩子,以備不時之需。”
“她同意了?”
qing搖頭:“她怎麼會同意?你知道嗎?阿青本來是腫瘤科的天才醫生,她年輕大膽,跟著自己導師做過很多台腫瘤切除手術,而且因為她對腫瘤學的認知和研究,發表的刊物和業內論文也得到了權威認可,我們也是在一次座談會認識的。”
說起餘青樺,qing滿是自豪,她很驕傲也很幸運地遇到了命中注定的愛人。
“她很善良,也尊重生命,力所能及地挽救每個病人,可不管她見過多少因癌去世的人,每次遇見還是會難過,她覺得自己麵對癌症晚期束手無策,也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看著生命流逝,所以我們才一拍即合,決定此生一定要研製出抗癌藥,挽救生命,造福人類。於是她放棄了當醫生,進入了生物醫學研究所,因為國家級別的院所限製條款多,我們就加入了波爾公司,成為第一批研究員。”
蕭長盈望著病床上的餘青樺,不禁感慨:“她是怎樣的人我不知道,但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尊重生命,敬畏醫學的人。”
“我是不配,但阿青是。”
“你已經劍走偏鋒,遠離了當初你們的追求和願景。”蕭長盈覺得根本就是qing走火入魔:“你以存活率為誘餌,誘騙晚期患者當實驗活體,給你搞臨床試驗,一次又一次地試藥,這就是你們說的挽救生命?”
“我沒有誘騙,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你永遠不知道人的求生欲有多強,你也不知道一個病人到晚期不能吃不能喝,每天被疼痛折磨的痛苦!”
蕭長盈說不出話,她是不懂,沒經曆過無法感同身受,可對和錯,是非善惡,該分清。
“我和阿青嘔心瀝血,跟那些全球頂尖的專家一起,研究出續命的特效藥,你知道這延長了多少人生命,又讓多少人減輕了離別的痛楚?你以為雲夕微用的是什麼特效藥,你以為她為什麼能多活這麼多年?為什麼她能在琉璃島養病這麼久?”qing語氣漸漸激動。
“所以你就可以理所應當地利用別人,傷害別人?”
qing抿嘴,眸間含著絲絲淚光,好似壓抑了許久的痛楚,終於能夠發泄。
“我知道我傷害最深的人就是你跟阿尋。”
“還有那些被你培養的殺人工具,他們本來都可以當正常人,還有我在實驗室裏發現沒來得及轉移走的病體,你們造的孽簡直罄竹難書。”沒人知道蕭長盈當年發現摩爾那些白衣人,就是在實驗室。
他們插著管,麵色無光,有些白化病也是失敗藥物的後遺症,有些人也得了一些無法醫治的病,每個人的副作用和反應不同。
發現這些人時,已經死了三個,活著的那些,也經常受著病痛折磨,卻無藥可醫,隻能等待死亡。
波爾那個實驗室不僅用癌症做活體試驗,還用治癌針給健康的人注射,進行深度研究。
所以蕭長盈恨,痛恨這種反人類的實驗,可她也知道那些研究數據很寶貴,留給心術正的醫者或者上交國家進行正規的研發,說不定真的能夠造福世界。
可給qing和她背後的人謀取個人利益,絕對不行。
這就是她拚死要守的東西,她的底線不允許自己幹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就像古代的戰爭,隻有流血才能奪取政權,醫學研究也一樣,所有的革新和突破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太理想化了長盈,如果犧牲小部分人可以攻克人類的醫學難題,難道不是人類的福音?”qing振振有詞,她的認知和觀念無法改變,蕭長盈的指責也沒有令她追悔,她依舊覺得自己沒有錯。
兩人各執一詞,開始爭吵。
“荒誕無稽,你不過就是為了一己之力,為了救自己的愛人才這樣,或許你曾經也有過自己的初心,可你現在就是個劊子手。”
“無所謂,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我,我們都對自己的專業很癡狂,就因為這樣,阿青才累得癌症複發,日漸嚴重,我覺得太不值,為什麼我們做著貢獻,卻要讓她得這種病,好不容易治愈又因為操勞複發,我不甘,我覺得老天對我們太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