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何以解憂3(1 / 2)

容瀾睨她一眼,悠悠道:“這話不該你說的,什麼叫‘也真是做得出來’?”說著讓她去找奶娘,叫把泓昶抱去了。

年筱苒端一碗蜜茶給容瀾吃,她那裏吃了半碗擱下後說:“那日全是我的主意,我自然會向皇上去解釋,不過你覺得皇上會不知道梁嗣音的話是我的意思嗎?他分明是明白的,就是借梁嗣音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忤逆皇帝,她不過是想成全我。既然如此,我現在和皇上說不說,其實都沒什麼意義,皇上比我們更看重她,不是嗎?”

年筱苒自己也喝了幾口蜜茶,停了半晌才道:“皇上做事我從來都看不透,從前總希望自己能了解他,可以做他身邊知心的人,結果和梁嗣音爭風吃醋鬧到那樣的地步。如今我是想明白了,這輩子是爭不過梁嗣音的,便是她死了,皇上心裏也不會再挪什麼位置放什麼別的女人,不如好好成全他們,把我該做的事都做好,自己好好活著,皇上那裏還時常能想起我來。”

“你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竟是想什麼呢?”容瀾聽得糊塗。

年筱苒嫣然一笑,說:“突然就想說了,也沒別的意思,怕……怕他們就此生分了,皇上臉上的笑容又要少了。”

“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容瀾話音才落,王選侍進來說,“皇後娘娘,賢妃在外求見。”

容瀾麵無表情,隻道:“謝謝她惦記,著她好生照顧郡王妃,我這裏有貴妃一切都好。”

“是。”王選侍正要退去,年筱苒卻道,“繪竹你去指不定被她白眼,沒得受氣,我來去和她說,難得也叫我得意一回。”

容瀾無異議,隻是道:“莫輕狂。”

不久之後,舒寧親自送初齡來符望閣,進門卻不見宮女,隻有李從德迎了出來,問他人都去哪兒了,從德說都在裏頭伺候娘娘。原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身體反應,嗣音前些日子就容易心煩,那日確定懷孕後,身子便更不如從前,精神萎靡不說,孕吐更是反複,一如舒寧當日那般,吃進去的東西不消片刻便搜腸刮肚都吐出來,方才又這樣,所以穀雨祥兒都在跟前照顧。

舒寧和奶娘進來,屋子裏才收拾好,嗣音孱弱地半靠在床上,天氣那麼熱,她幾乎汗濕了衣裳。

“趕緊拿溫水絞帕子給娘娘擦汗,這樣捂著怎麼好。”舒寧吩咐,而穀雨那裏說,“正預備要洗澡。”

“娘娘的身體能行嗎?”舒寧不免擔心,“萬一太虛弱,洗澡惹了風寒怎麼辦?”

嗣音一邊吩咐穀雨去預備,一邊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捂了兩天了,才不洗就臭了,我這樣邋遢地見你,你別見怪。”

“就是能這樣見我,才是不見怪呢。”舒寧欣然,說罷卻聽樓上初齡咿咿呀呀地跟奶娘說著什麼,又哭又笑得好不熱鬧,不禁笑道,“方才初齡看到泓昶就要親親,不讓她親就跟皇上哭著撒嬌,皇上一點法子也沒有。”

“泓昶?七皇子有名字了?”嗣音問。

“才起的。”舒寧道,話音落,樓上初齡似乎又哭了,但不過幾聲又停了,她忍不住問嗣音,“這樣會休息不好吧?”

嗣音點點頭,但還是笑道:“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覺得煩,就是這些日子不能好好照顧她心裏愧疚。我這一次比不得懷初齡的時候,似乎害喜得很厲害。”

“那日貴妃還對宋淑媛講害喜厲害容易保胎,您就別擔心了。”正說著,穀雨過來說熱水都預備好了,舒寧便起身道,“改日再來看您,如今景陽宮裏都是人,也不需要我做什麼,倒可以來幫著帶帶初齡。

嗣音頷首不言謝,盡在笑容裏了。

舒寧辭過出來,才上肩輿走不過幾步路,便見遠處皇帝的鑾駕朝這裏來,忙叫落了肩輿侍立在一旁,彥琛見了她也沒下來,不過問:“從符望閣來?”

“臣妾方才送小公主回來。”舒寧笑道。

皇帝想了想,說:“泓暄若鬧著要和初齡玩,你便來抱她去景陽宮,梁淑媛這裏要安胎,吵鬧不得。”

“是。”舒寧福身應著,便見皇帝一行人從麵前過去,小滿湊過來說,“主子怎麼不說娘娘在洗澡,叫皇上白跑了。”

舒寧卻笑:“說了才是白說的。”

這一邊,屋子裏隻聽得水聲潺潺,嗣音有了身孕不能泡澡,便有專供她們用的浴盆,她隻消坐著由穀雨為她衝淋。隻是祥兒吉兒兌了幾次水都太熱,穀雨怕傷了嗣音的胎兒,便拿毯子裹了嗣音叫祥兒候著,她帶了吉兒出來去兌水,誰曉得到門外,竟見皇帝立在那裏。正要開口行禮,方永祿已示意她們噤聲。又悄聲問:“裏頭還有誰?趕緊叫出來,別驚動娘娘。”

穀雨很機靈,忙使了借口把祥兒喚出來,眾人靜立在一旁不敢出聲,皇帝那裏又沉默了片刻,終於動身進去。

這一幕卻叫穀雨恍惚了,幾年前才來這符望閣,那時沒有那麼多人,但一個來時一個也正在洗澡,隻是那天皇帝很快就莫名其妙生氣地走了,今次他進去,還會即刻就出來嗎?

赤裸著身體,僅有薄薄的毯子裹身,濕漉漉的身體透著微涼,嗣音覺得累了,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便說:“洗得差不多了,也不能泡澡,就別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