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又想父皇了?”嗣音點點女兒,抱她起來站到門前看,“父皇在哪兒呢?”
初齡見外頭隻有宮女太監,果然沒有父皇的身影,不由得撅嘴:“反正,父皇就是要回來了。”又一本正經地對嗣音說,“玉鎮紙藏好了嗎?初齡每天都好好吃飯,母妃不能告訴父皇。”
嗣音親親她,嗔:“知道了,知道了。”
見女兒抬手揉眼睛,便抱著往內殿去,亦輕聲問:“困了吧,玩半天了,母妃哄你午睡好不好?”
“母妃要唱歌。”初齡抱住嗣音的脖子起膩,又戀戀不舍地看著門外,仿佛期待父皇能出現。
“唱什麼?”嗣音將小家夥按到床上,哄她睡覺都是極費功夫的事,何子衿還關照自己不要耗費心血,可天天和女兒鬥智鬥勇,嗣音覺得自己似乎反而更強壯了。
“母妃的名字。”初齡手舞足蹈扭動身體,才蓋好的小被子又纏了一身。
嗣音將她掰回去,按住了被子唬道:“老實點,不然母妃不唱。”
“哼!”初齡撅嘴,翻身朝裏頭睡,前些日子還很乖的她,近日又驕傲起來。又自從告訴她初齡這個名字的由來,而女兒反問自己的名字如何來後,她便時常纏著母親唱《子衿》。
嗣音拍拍她的屁股,湊上去親了兩下,初齡正要哼哼,耳畔母親清透的聲音響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初齡奶聲奶氣地跟唱,唱著唱著便困倦,很快沉入夢鄉。嗣音俯到女兒麵前,看她睡得香甜的模樣,眉目神態都像極了彥琛,不由得勾起相思。
“都下雪了,你還不回來嗎?”
替女兒掖好被子,輕輕放下帳幔,又看了幾眼,見她睡得踏實,才安心欲離。
轉身,忽見簾幕旁站了頎長俊偉的男子身影,將她嚇了一跳。可是定睛看,本因受驚突突直跳的心瞬間凝固不動,嗣音懷疑自己和女兒一樣睡著了,正在夢裏。
“怎麼?不認得自己的夫君了?”彥琛站在那裏,淡淡一笑,張開了雙手。
“是我怕他不認得自己的嬌妻。”嗣音賭氣應一句,然言罷再把持不住,一步、兩步,幾乎撲進他的懷裏。
“嗣音,朕回來了。”
“彥……唔……”
不等梁嗣音喚丈夫的名字,皇帝便用雙唇封住了她的話語,炙熱的吻幾乎讓人喘不過氣,嗣音直覺得渾身都要燃燒起來,酥酥軟軟要完全陷入了他的身體般。
“彥琛……”喘息間她到底將話說出,“我好想你。”
彥琛抱住她旋過身再吻,將長久以來的相思全化在這一吻裏,恨不得將嗣音含在口中,一生一世都不要再分離。終於鬆開她甜嫩的雙唇,皇帝亦道:“朕也想你,想瘋了。”
喘息急促的嗣音撲哧笑出聲,緋紅的雙頰更加嬌顏,叫彥琛愛不釋手地撫過她,心滿意足地說:“你氣色好多了,實在好。”
嗣音嫣然,伏入他的胸懷,呢喃:“為了你,我會堅強地活著。彥琛你回來了,你到底回來了。”
忽而覺得膝下有力道在扯動彥琛的衣擺,夫妻倆低頭去看,竟是初齡從床上爬下來了,她一本正經地衝父皇說:“初齡也要親親,父皇親親。”
嗣音呀一聲驚叫,羞得脖子跟都紅,不知所措地躲到彥琛背後,皇帝倒大方得很,一邊抱起女兒一邊嗔笑:“你羞什麼?女兒都不羞!”
“父皇……”被父親抱起的初齡嗲嗲地長喚一聲,照著彥琛就親下去,一邊模仿嗣音的口吻,說,“我好想你。”
嗣音聽得更是羞澀不堪,跺腳道:“我不管了,你們父女倆都太會欺負人。”
初齡驕傲地朝嗣音做鬼臉,但很快就轉向父親,小嘴一撅皺著眉毛氣呼呼地問:“父皇去哪裏了?那麼久都不回家,好多人欺負母妃呢。”
嗣音聞聲一怔,連聲喝止了女兒。
彥琛亦瞬間收了笑容,嚴肅地看了看嗣音,轉過去重新對女兒笑:“初齡現在長大了,將來就能跟父皇一起出遠門。你心疼母妃被欺負,不怕,父皇回來了。”
“嗯!”初齡得意而驕傲,“父皇打他們的屁股,他們都不乖。”
“好!”彥琛寵溺女兒,又道,“不過初齡現在先午睡,乖乖睡醒了,父皇給你看好多東西,好不好?”
初齡點點頭,從父親懷裏爬下來,自己跑回床上,鑽入帳子裏,須臾又伸出腦袋衝父親狡黠一笑:“父皇再親親母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