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葉瑕和商泉見過麵,應要求帶她來到葉見君的公司,指了樓層,匆匆離開。
商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葉小姐,你好像很怕你哥哥?”
葉瑕真的顫了一顫,握住自己的手腕,回頭強笑:“他是我哥哥,我怎麼會怕他?”
商泉自然不信,似笑非笑:“是啊,他是你哥哥。你還雇人去偷他的東西呢。”
葉瑕不說話了,轉身離開——但商泉還是看清了,她的手腕上,有一個淤青。
樓下前台認識葉瑕,商泉和她同行趁機混進來後,成功溜進葉見君的辦公室。
門應聲而開,裏麵未散去的冷氣吹出來,正對著一張實木辦公桌,零散地堆放著文件。
一切坦蕩地都等待她檢閱似的。
商泉抬眉微笑。
十幾分鍾後,商泉拍拍她兜裏收獲頗豐的u盤頭發絲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滿意地打開門,想走了。
可是恰好這時候,門打開一半,一雙剛到辦公室的黑色腳尖衝向她。
兩人對峙而立。
遭了……葉見君提前回來了?商泉心說倒黴。這時候要編個理由,腦子一僵還真不好來。
“你是誰?!”葉見君驚了一下,語氣相當差,強橫地拖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算了,我不管你是誰,進別人公司的辦公室,通通可以視為非法闖入,現在就跟我去保衛科。”
這時候,商泉腹稿還亂著呢,但無法,先抬眼。
葉見君隻看了一眼,什麼話都啞了,忽然瞳孔放大,燙了手似的猛地鬆開她:就算隻見過一次,那張臉帶給他太大衝擊,分明就是那天那個學生。
彼此都熟悉的眼睛重新對視,商泉靜靜看了他一會,突兀綻開細小的笑容,調侃地安撫:
“別緊張~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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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晌午過後,陽光正盛。
商泉和殷判一起到了某小區。
九月的天氣熱得人胃疼,就算不是出汗體質,剛下出租幾分鍾商泉額頭還是開始冒出細汗。然殷判站在她身邊,站出了身在空調下的冷酷風貌。
“你為什麼不熱?”商泉在她身側品出一種涼風習習感,果斷貼近,並頗有賊心地伸出友誼之手:“牽?”
殷判:“……”
殷判扭臉沒說話。
走了兩步,就在商泉覺得無趣要收回去的空檔,伸出虛握的手,仍舊目視前方,慢吞吞回:
“隻可以手脖子。”
雲過光顯後,陽光刺過樹影的斑駁,打在袖袍露出的腕上,凝了幾分涼潤的清氣。
商泉愣了兩秒,從鼻子裏“嗯”了一聲,手指先貼上皮膚,順著力帶進掌心。
貼上的手腕很細,完完全全握住之後,能感受到她左右長骨。質地細膩的膚感緊挨,然後是沁人的涼意。
商泉有些心猿意馬。
她忽然意識到曖昧,不由好奇地低頭偷瞟殷判。
殷判應該毫無察覺,側臉線條在光下清晰明了,被睫毛眨落的一顆半透明灰塵順鼻和唇的曲線一路向下,一如既往的坦蕩。
“你不愛碰人的手吧。”
“是。”
“那我牽你,你會不習慣嗎?”
“有點吧?但沒有關係。”殷判自覺適應能力不錯,隻是說:“有些燙。”
商泉呼出口氣,打破那詭異曖昧的氣氛,又貼她近了點,抱怨:“好熱的天,你好涼快,我想抱著你走。”
殷判無縫銜接:“給錢嗎?”
商泉:“……”
殷判:“……”
商泉驚異地看著她,痛心道:“你學壞了!”
殷判閉上嘴,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太容易被別人的價值觀影響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抬杠了。”
商泉嗔道:“暗示誰呢?諷刺我?”
“額……”殷判底氣不足:“沒吧……應該。”
商泉氣憤地甩開她,惡狠狠道:“換手,右手也要涼!”
這個小區挺大,換了兩三次手,二人終於走到一座房子前,看了門牌號,確定了地點。
“到了。”殷判打量著房子:“隻是不知道葉先生在幾樓。”
商泉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殷判疑惑:“怎麼了?”
商泉捂著牙反擊:“看窮鬼。”
殷判醍醐灌頂:“這麼大一座全是他家的?”
商泉問:“半仙,你知道世界上有種房子,叫別墅嗎?”
殷判還沒來得及說話,商泉打斷:“這樣吧,一會進去,有什麼話你先告訴我,我會幫你剃開常識性錯誤,再轉告別人。”
殷判接受了鄙夷,然反駁不能,長長地歎了口氣:“哦。”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裏的溫度沒有剛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