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灼和胡非為聞言朝他看去,胡非為點頭道:“招啊!你是來報名的嗎?”

那老者站在門口蹉跎著,雙手一直摩挲著自己的衣角,一雙眼睛惴惴不安的瞟了瞟傅灼灼。

“你是之前在傅家藥堂裏的大夫?”傅灼灼看著老者的臉,終於想起來道。

老者被她道破身份,眼裏更加驚慌,但也點了點頭:“正……正是。”

“嗬,傅家的,那你來幹什麼!我們這裏和傅家那種害人的藥堂可不一樣!”胡非為一聽是傅家的,立即譏諷的說道。

老者望著他張了張嘴,最後目光黯然,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了。

“等等!”

“小師父……”

胡非為訝異的看著傅灼灼,不解她叫住那人幹什麼。

傅灼灼走到門口,再打量那老者一遍問:“你在傅家藥堂做了幾年?做的都是什麼事?”

老者年紀隨大,可還是不敢直視她淩厲的目光,垂著腦袋道:“我……我……”

“老人家,回答問題要看著人家的眼睛。”傅灼灼又道,但語氣卻放柔和了些。

老者抬頭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在傅家藥堂做過一年,做的是接診些簡單的小病和普通的百姓。”

“那你可開過吃死人的方子嗎?”傅灼灼又問。

那老者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忙道;“沒有!沒有!我行醫這麼多年,除了醫術不精沒救活的,從來沒開過害人的方子!”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是認真而真誠的。

“那你可知道,傅家藥堂中藥材以次充好之事?”傅灼灼接著道。

老者頓了頓,這時他的眼睛又黯然了下去,眼底有著愧疚道:“知道些,但那是大小姐……哦不,是傅妙蓮吩咐的,我知道了也不敢說。不過,我開的方子都是避開了那些假藥的!實在避不開的,我就是用那些比較次的藥,然後調整藥量,爭取保證療效,其他我真沒做過什麼害人的事情。”

“說的好聽,既然知道這事害人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做下去?”胡非為走過來說道。

老者已經無地自容,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我……我也沒辦法,我老婆子身體不好,兒子兒媳早年出城遇上劫匪沒了,剩下兩個孫子要養,本來我自己采采草藥,在洛城擺個醫攤勉強能混口飯吃,可後麵傅家藥堂將洛城的大夫逼走的逼走,逼不走的就收為麾下,我要是不做這大夫,我那一家人可怎麼辦啊。”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胡非為並不相信他。

傅灼灼也看著那老者,眼神很複雜。

老者看看他們,最後搖頭歎氣道:“罷了罷了,是我自己作孽,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活該有如此下場。”

說完,老者便扭頭走了。

胡非為看了眼他有些傴僂的背影,再看著傅灼灼道:“別管了,跟著傅家做壞事的,可不能要。”

但傅灼灼沒有搭理他的話,而是輕聲叫了聲魏影。

魏影馬上出現在她身邊,她看著老者離開的方向道;“跟著他去看看,別讓他發現。”

魏影了然,旋即離開她身邊。

“小師父,你不會真想用這種人吧?他可是給傅家藥堂做的!”

“我並不在乎他給誰打過工,我隻在乎他以後能不能附和我心意。看看再說。”說罷,傅灼灼轉身回了自己的診室。

胡非為看著她的背影,輕輕一搖頭,這丫頭果然是心軟的很。日後可別吃虧了才好。

太陽快落山時,孫小牛又回到了傅灼灼的藥堂裏。

胡非為看到他愈發奇怪了問;“小夥子,你到底是有病沒病啊?”

孫小牛被他問的又是一陣臉紅,支支吾吾道:“小……小神醫呢……”

“哎,你等著。”胡非為算是看出來了,他肯定是找傅灼灼有事,所以一聽這話立即起身又去了傅灼灼的診室。

等傅灼灼出來,看到局促不安站在那的孫小牛,不禁也奇怪了道:“孫小牛,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還是孫鐵匠讓你來找我?”

但是孫小牛一見她,又是滿臉緋紅,嘴巴更加結巴了:“小……小……小……”一個小字念了半天,愣是沒把話說明白。

琥珀看不下去了,走過來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呀,再不說清楚我可趕人了,大冷天的我們要關門了呢!”

一聽要趕人,孫小牛急紅了眼眶,“我……我……我……”說著,還從懷裏掏出來什麼東西。

“你別急,不用聽琥珀胡說,真要出什麼事就大膽說吧!”傅灼灼看他著急的難受,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再朝琥珀投去一個嗔怪的眼神。

琥珀吐吐舌頭,不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