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頓時火了,語氣不善地衝我吼:“你沒事提起他幹什麼?掃興!”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咱們出來了那麼多天,秦亦恒不太可能不找咱們吧?他還等著我跟他結婚呢!”我皺了皺眉,憂心忡忡,“要是讓他知道我是騙他的,我估計他得弄死我。”

“他敢!當我是死人啊?!”安安冷哼一聲,“我把爸媽的手機設置了白名單,隻允許他們的電話打進來,別人的電話都打不進來。我估計他應該沒少給我打電話,不過我一個都沒接到就是了。”

這樣啊?

我心裏總覺得懸得慌,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秦亦恒就算發現我騙了他,了不起也就是找到我,隻要我跟著安安,他就算找到我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一想到未來有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我真是頭大如鬥。一切兜兜轉轉,一個又一個死局,根本無解。

車子開上大路,我問安安:“你來的時候也是自己開車來的嗎?”

“不是,我讓司機送來的。”安安開車的風格比較狂野,車子的速度特別快,我都有點肝顫。

“不過我一到地兒,就讓司機走了。”安安歎口氣,一臉鬱悶,“回去這幾百公裏,得咱們自己開車了。”

我頓時頭皮發炸,眯著眼睛看著車流如潮的路況,對安安說:“你開慢點,有寶寶呢!”

安安皺眉看我一眼,奇怪地說:“有寶寶跟我開快開慢有什麼”

“關係”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哢嚓”一聲響,副駕駛這邊的後視鏡掉了,車身也被邊上那台車刮了一下,聲音挺刺耳,但是人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安安頓時怒了,停車,下來,邊上那台車也停下來了,下來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操著一口上海本地口音大罵:“儂眼睛瓦特哉?”

安安越發火大,掐著腰指著男人罵了一句:“媽的!超車撞人,還他媽有理了?!”說著,掏出手機直接報了警。

我勉強推開車門,從縫隙裏擠出來,看了一眼被剮蹭掉了一大塊漆、後視鏡都被撞掉了一個的保時捷,心疼得不行。

交警很快來了,拍了照,把我們兩邊的人全部帶到交警大隊,做了筆錄,進行調解。

男人很蠻橫,明明是他全責,他卻根本不肯承擔責任,在交警大隊鬧開了,安安本來就心情不爽,正好逮到個往槍口上撞的,頓時開足火力跟他對噴。

吵了能有半個多鍾頭吧,男人接了個電話,突然改變了態度,大手一揮:“不就是想要錢嗎?老子給就是了!他媽的!耽誤老子那麼長時間!”

“那你倒是給啊!開個破車,還跟姑奶奶麵前裝大尾巴狼!”安安連翻白眼。

男人嘴角一勾,眼裏閃過一絲得意:“馬上就有人送錢來了,你們等著!”

安安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男人的鼻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我有些不耐煩了,本來就頭疼欲裂,他們吵得我更是腦仁子嗡嗡作響,我拉了拉安安的手,對她說:“算了,自認倒黴吧!那人開的車也就十萬塊的樣子,走保險也賠不了幾個錢,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安安眉一挑:“那不行!要是換了個態度好點的人,我也就不說那麼多了,反正咱也不差那幾個錢,但這貨的態度真心讓人不爽!我可不能就這麼善罷甘休!”轉臉又衝那男人吼,“修車還是賠錢,你說吧!”

“多少錢?我來賠!”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拐著彎鑽進我耳朵裏,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循著聲音看過去,整間辦公室裏就調解的警官和我、安安,以及那個撞了我們車的男人。

男人聽見這道聲音,眉梢一揚:“喏,賠錢的人來了!你們商量吧!”話說了一半,他就倒退著走到門口,轉身就跑。

我心裏剛混了那麼一下子,還沒亮堂起來,那道熟悉的聲音就到了門口:“說吧,要多少?一百萬夠不夠?”

這個財大氣粗的聲音,頓時在我腦海裏勾勒出一張陰沉沉的臉。我嚇了一大跳,打了個哆嗦,差點把寶寶摔了。

秦亦恒!說話的人,居然是秦亦恒!

一條裹著黑色西褲的長腿出現在門口,隨後是一條手臂,半邊身子一眨眼的功夫,秦亦恒整個人矗立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形成一種特別強烈的壓迫感,怒意凜然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我臉上,仿佛想將我釘死在牆壁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