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欣慰的是:到目前為止,她的情況都很穩定,沒再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沒敢再問,不是逃,而是慚愧。
寫下這一篇,作為一個警示,也是提醒自己:我能夠做什麼,我不能夠做什麼,不要自以為是。
這件事之後,我曾經刻意地去接觸一些雙胞胎。心靈感應那個問題,的確存在,即便兩個人不在一起生活也是一樣。具體為什麼,用現有的科學還是暫時解釋不清的。
也許隻有雙胞胎自己才能明白那種雙子的共鳴到底是什麼吧。
篇外篇(二):精神病科醫師
為了避免誤導和誤解,我有責任寫第二個篇外篇,向大家說明一下精神病科醫師的工作。
我知道有一種說法:病情輕的找心理醫生解決,病情重的找精神科醫師解決。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大家:那是錯的。實際上很多精神病科醫師需要心理醫師的輔助,或者反過來。而且精神病科醫師並不是這種簡單的劃分,實際上分若幹種:有專門針對器官性精神病的醫師;有專門針對障礙性精神病的醫師;有專門針對軀體形式伴發的精神病科醫師;還有針對染色體異常的精神病科醫師;性方麵精神病科醫師;神經症性精神病科醫師;心理精神病科醫師等等。
精神病科醫師的有些工作是交叉的,有些是獨立一個領域的。目前我國(除台灣省)最匱乏的是性精神病科醫師和染色體精神病科醫師。性方麵的問題,很多患者難以啟齒或者幹脆沉浸其中(例如性操縱或者性臣服);而缺少後者是由於我國遺傳研究起步較晚。
而對一些比較特殊的精神病人,其實精神病科醫師也不完全是抱著唯物的觀點去看的。因為很多現象過於奇特。例如有個患者,喜歡畫畫,畫出來的內容相當的複雜,沒人看得懂。患者會很耐心地解釋,解釋完很多醫師都驚了——包括他的主治醫師和心理醫生。他畫的內容,每幅畫的每一個獨立的物體,都是以獨立的視角去表現的。比方說這幅畫裏有花,有雲,有樹木,有行人,有一條河,一座橋。看花的角度是仰視的,看雲卻是俯視的,看樹木是平視,看人是從花的角度去看,看河是緊貼著河麵的視角,看橋又是從橋梁結構透視去看。如果你按照他說的去挨個對照,你會發現他畫的很精準,但是為什麼那麼精準?因為他說他看到的就是那樣的。他不用蹲在地上就能仰視一朵花,不用趴在木板上就能貼著河麵角度看河。這一點,我不清楚是否有這個畫派,也不知道有沒有畫家能做到。
再說回來,這種情況大家都沒見過,也沒有直接的危害性,就先放在一邊。需要治療的是什麼?是這位多角度視覺患者的狂躁症。經過N次失敗,最後會診分析,還是得先治療多角度視覺問題,因為患者看到的角度太複雜了,他自己有時候看不明白,所以會越來越急躁,會狂躁發作。可是一直到現在,也沒多大進展。對於這種患者的情況,很多精神病科醫師和心理醫生都伴有敬畏的態度。套句很俗的話:太強大了。
但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畫畫,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能表達,那怎麼辦?要靠醫師們自己長時間去觀察、去接觸。假如,你是一個商場營業員,你能保證每天都耐心地對待購物的客人嗎?假如,你是一個空服人員,你能做到每次都耐心地對待乘客嗎?而對於精神病患者,如果不是真正的耐心觀察,潛心研究其問題所在,麵對麵聊一年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因為需要進入的是一個人的心靈!
其實,從事這個職業是高風險的。如果精神病科醫師的判斷失誤,很可能加重患者病情,會給自己——直接接觸者帶來危險。精神病人躁狂發作從而殺死醫師的事情不算鮮見。再有就是長時間接觸精神病人,對心理素質是非常嚴峻的考驗,精神病科醫師也是人,難免受影響,比如會有輕微偏執,甚至會輕生。我認識一個治療障礙類型的精神病科醫師,算是挺漂亮的一個女人,喜歡撕報紙,撕成一條一條的,大約鉛筆那種寬度。聊天的時候,看電視的時候,就那麼撕。家裏介紹的幾次相親都因為這個失敗了。
其實我的意思是說:精神病科醫師真的不是那麼好幹的,不是懂點兒醫學、心理學和哲學(外加量子物理)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說入這一行是獻身真的不誇張,這絕對是個高風險的職業。加上部分不良醫院虐待病患的報道,名譽上還會有負麵的影響。我寫這個不是為了給所有的精神病科醫師正名,而是為了給那些敬業的精神病科醫師正名。同時也為了告訴大家:這個領域,不是很多人想的那麼新奇和有趣。
一個真正的精神病科醫師,基本不會坐在這裏寫這個——因為沒有時間和精力,即便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也會出去玩兒,散散心,陪陪家人,反正不會坐下來還寫自己的工作,那可真是瘋了。不信你找個在職的精神病科醫師問問,讓他/她寫這個?要趕上最近比較鬱悶的醫師你可能會被啐一臉。
第二個篇外篇寫到這裏就結束了,我不知道會不會有意義,但是我建議不要有點兒什麼心理問題就大驚小怪去醫院或者找醫師——除非是病態的去找醫生。自己想開點兒就好,沒啥可激動的,真的沒啥好激動的。
希望立誌要投身精神病科的朋友看著這篇能有些啟發,如果依舊還堅持自己的誌向,我會由衷的敬佩,並且希望您真的能堅持下去,因為您有一顆寬厚仁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