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佩蘭突然揚手打了春鳶一巴掌,罵道:“事情都沒搞清楚就敢編排出這等謊言來離間我們姐妹關係,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1說罷,竟是帶著人轉身便走。
“慢著1姚征蘭忽高聲道。
姚佩蘭腳步一頓,回身看著姚征蘭道:“二姐姐,妹妹也是一時受人蒙蔽才行差踏錯,姐姐如今有客人要招待,我就不叨擾了。待到姐姐招待完了客人,妹妹自會來姐姐麵前負荊請罪。”
姚征蘭踱步至她麵前,道:“你我本是姐妹,姐妹哪有隔夜的仇?賠罪的話就不必講了。隻不過……”她忽的也揚起手來,狠狠扇了姚佩蘭身邊的春鳶一巴掌。
這一巴掌真是不遺餘力,直扇得春鳶頭都側向一旁,唇角破裂臉頰紅腫。
這伯府誰都知道春鳶是姚佩蘭身邊最得勢的丫鬟,是故姚征蘭這一巴掌當眾扇出,姚佩蘭覺著不是扇在春鳶臉上,倒是扇在自己臉上一般,頓時那張俏臉便漲得通紅。
姚征蘭抽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扇紅的手心,眉眼不抬道:“別說我的丫鬟並無過錯,縱有過錯,那也是我這個做主人的來管教。縱我管教不了,上頭還有父親和祖母,總有一個能做主的,斷斷容不得那不相幹的狗仗人勢越俎代庖。今日我這番話,還望妹妹替我傳達下去,務必叫漱春居每個人都記住了。也免得將來再發生這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損人不利己,徒叫人看了笑話。”
姚佩蘭臉上陣青陣白,帶著哭哭啼啼的丫鬟,憤恨而去。
武宜君哈哈大笑,拊掌道:“真是痛快!姚征蘭,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1
溫玉薇道:“是呀,真是神乎其技。這事兒要是發生在我身上,別說替自己丫鬟做主洗刷冤屈了,恐怕隻有百口莫辯被氣哭的份。”
在兩人的恭維聲中,姚征蘭慚愧道:“些微小事不足掛齒,讓兩位妹妹見笑了。這實在是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兩位妹妹聽過便忘了吧,下次我講更有趣的給你們聽。”
兩人都是後院長大的閨閣女兒,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自是滿口答應下來。
“要我說,你對你這同父異母的妹妹也太過寬容了。你瞧瞧,她掐著點兒地趁我們在這兒來栽贓誣陷你,若非你家學淵源在舅舅那兒學得這一手明察秋毫的本事,今日之事該如何收場?她如此惡毒,你又何必給她留著臉麵,叫我們莫要聲張今日之事呢?”回蘭苕院的路上,溫玉薇挽著姚征蘭的胳膊,不忿地低聲道。
姚征蘭卻隻是笑了笑,道:“一家人同氣連枝榮辱與共,她名聲壞了,於我又有什麼好處?我與她雖是同父異母,但畢竟同是姚家的女兒。她也及笄了,我和她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以後嫁了人離了這伯府,少與她來往便是。”
“說起嫁人之事,你與你那表哥的婚約真的作廢了?不可挽回麼?”
姚征蘭點頭。
“為什麼呀?你們自幼一起長大,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麼?若不是你大舅舅突然……你表哥得守孝三年,你們早都成親了。你為著等他耽誤至今,眼看孝期將過,怎麼這婚約說毀就毀呢?”
姚征蘭道:“你別問了,個中原因,不足與人道。”
溫玉薇聽她這麼說,知道這是不方便說的意思,便道:“好,我不問便不問,但有一點我需得提醒你,如今你回了京,年齡這麼一耽擱也大了,你可得防著你繼母以你已誤花信之年為由,為你亂點鴛鴦譜。”
姚征蘭抬眼看她:“你為何突然與我說這番話?難不成,你是聽聞了什麼消息?”
溫玉薇眉頭微蹙,“我不曾聽聞什麼消息,隻是剛剛我們進來時,剛巧瞧見盧家大夫人被你繼母身邊的管家婆子恭恭敬敬地送出門。你剛來京都,許是不知這盧家大夫人是何等人。我告訴你,她是宮裏新近得寵的婉妃的娘家大嫂。
“這盧家子弟,仗著婉妃進宮後得了寵,數月之前又傳出身懷龍子的喜訊,在京裏欺男霸女胡作非為,名聲極差。凡是疼女兒重門楣的人家,沒有一戶肯把女兒嫁入他家。偏這盧家全家靠攀附裙帶過活,半點本事沒有,還眼高至頂,放出話去非高門大戶的嫡女不配入他盧家的門。我是怕……”
姚征蘭明白了她的未竟之語,握住她的手道:“多謝你提醒,我定會當心的。”
武宜君湊上來道:“蘭姐姐,剛才那個案子你還沒講完呢,趕緊跟我說說,那凶器怎麼會跑到鄰居家裏的呀?”
姚征蘭笑道:“是這死者與鄰居因建房子的事積怨已久,想要以命訛人。他先是在兩家相鄰的牆角挖了個小洞,自殺那日,趁鄰居家中無人,將自家的羊牽到領居家,用在鹽水中泡過的草繩鬆鬆地係在刀上,草繩的一頭從洞中塞到鄰居家裏。
“他在自己家中用刀自殺之後,臨死之前將刀塞入洞中,羊在那邊吃泡了鹽水的草繩,隨著草繩變短,刀也就被拽到了鄰居家中。草繩被羊吃完,羊走了,鄰居家中便隻留下了那把沾血的刀。”
“原來如此。”武宜君恍然之餘,感慨道“果然這世上害人者終害己,就跟你四妹妹一樣。”
溫玉薇附和:“就是1
姚征蘭看著這兩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