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 / 3)

“明白什麼呀?就算此處也有瑤台玉鳳的花瓣,也不能證明尋幽就沒去漱春居。”春鳶知道此番若是功虧一簣,回去小姐必然又得拿自己出氣,遂作困獸鬥。

姚征蘭不與她分辨,環顧眾人道:“大家知道,這兩天沒有下雨,所以地上沒有濕泥。縱有濕泥,尋幽不是打掃庭院的粗使丫鬟,而府中各條道路都鋪有路磚或石子,等閑她也踩不到濕泥上去。可是若無濕泥這等黏膩之物附著,本無粘性的花瓣,又怎可能牢牢地粘在她的鞋底,讓她從別處走到蘭苕院都不掉呢?所以,自春鳶從尋幽腳底發現花瓣的那一瞬起,我便知道,這花瓣,不是自己粘到尋幽的鞋底下去的。尋幽,你把鞋子脫下來。”

尋幽趕緊脫了右腳的繡鞋遞給姚征蘭。

姚征蘭將鞋底向上,當著眾人的麵用銀簪從鞋底撬出一片還黏著兩片花瓣的板結狀物,道:“大家請看,這是什麼?”

溫玉薇和武宜君湊上來細細一看,武宜君道:“雖然已經髒汙不堪,但看質地,是幹掉的漿糊無疑。”說完兩人便拿眼睛去瞧姚佩蘭主仆。

“就算是,那也不能證明尋幽就沒去過漱春居。”春鳶外強中幹道。

“你方才不是說,整個府中除了四妹妹的院子,別處再無瑤台玉鳳,所以才憑尋幽鞋底的花瓣斷定她去過四妹妹的院子麼?如今證明除了四妹妹的院子,這外頭也是有瑤台玉鳳的花瓣的,是否就可以證明,這所謂的證據,其實是有人故意設計?”姚征蘭道。

春鳶支支吾吾不敢應承,隻拿眼睛去瞧自家小姐。

姚佩蘭卻是狠狠一把將她搡開。

“說話啊,剛才在蘭苕院不是還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的嗎?現在怎麼又成了個鋸嘴葫蘆?”武宜君抱起雙臂道。

春鳶見姚佩蘭如此,深知自己是絕討不了好了,遂將牙一咬,作背水一戰,衝姚征蘭高聲道:“如你所說,尋幽若是在路上遇到挑柴的粗使婆子,因為讓路走出道路踩到草叢之中,那也是偶然之事,旁人怎麼能提前預知她將在哪裏讓人,從而提前灑下漿糊和花瓣設計她呢?”

“偶然之事?恐怕不見得吧。”姚征蘭四處一看,便分開人群衝著小路盡頭長在路旁的一株高大的紅楓樹去了。

到了樹下,她細細查看一番,抬頭便道:“那位挑柴的粗使婆子應當是個會抽旱煙的,而且在這棵樹下停留了至少半鬥煙的功夫。若不是為著守株待兔,她好好地挑著柴,又為何要走到這樹下來抽煙?若是臨時煙癮發作,又為何一鬥煙都沒抽完就又匆匆而出,與尋幽來個狹路相逢呢?”

武宜君目瞪口呆地看著姚征蘭,道:“蘭姐姐,你莫不是能掐會算?我看這棵樹它便隻是一棵樹,你怎麼能看出個會抽煙的老婆子來呢?”

姚征蘭看她一臉懵懂,忍不住微微一笑,指著樹下草叢道:“你看這樹下草叢大片塌伏,證明不僅被人踩過,而且那人還在此處長時間逗留,來回踱步。否則不會塌伏得這般平整和明顯。而草莖折斷處尚且新鮮,證明這踩踏就發生在不久之前。你再看這樹幹上,可看出什麼?看這裏。”

武宜君彎著腰湊上前去,看著那半人高之處疑惑道:“樹皮上似有很細微的損傷。”

姚征蘭道:“且這損傷與折斷的草莖一樣,是新鮮的。那麼,是什麼東西會在這個高度,對樹皮造成這樣細微的損傷呢?你再往樹根處看。”

武宜君撥開樹根處的草葉一看,驚呼:“是燒了一半的煙絲1

姚征蘭回過頭衝著姚佩蘭主仆道:“廚房是否真有這麼一位會抽旱煙的挑柴婆子,她又為何會在這裏抽半鬥煙,要不我們現在一起去問一問?”

“就算廚房真有這麼一位老婆子,就算尋幽腳底是不慎粘上了瑤台玉鳳的花瓣,你怎麼解釋你頭上那根簪子的由來?那購買簪子的票據可在我們四姑娘手中。”春鳶想到還有這個殺手鐧,一時態度又硬氣起來。

“票據在她手中,就證明簪子是她買的麼?”姚征蘭拔下頭上那根杏葉金簪,遞給武宜君,“勞煩妹妹幫我讀一讀,這簪子上刻的什麼字?”

武宜君接過簪子細細一看,簪體上果然刻著幾個字。“贈蕙蕙,中秋。”

“這蕙蕙是誰?”武宜君問姚征蘭。

姚征蘭看著麵色難看的姚佩蘭,問:“四妹妹,這蕙蕙該不會是你的小名吧?”

姚佩蘭咬唇不說話。

武宜君故意把簪子舉到她眼前,“喏,看清楚了,這上麵真刻著字呢,可不是我胡謅。”

“這字也可能是尋幽把簪子偷回去後,二小姐自己刻上去的。”春鳶道。

“你——”武宜君揮拳頭要揍春鳶,溫玉薇忙把她拉回來。

姚征蘭接過武宜君手裏的簪子,插回發髻上,道:“你隻知這支簪子是我哥哥在金雀齋買來贈與我的,以為偷了票據再來陷害我,便可使我百口莫辯。卻不知,我哥哥送我的每件首飾,上麵都會刻字。我原本想放你一馬,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言辭間辱及我外祖家。既然春鳶說這字可能是我自己刻上去的,四妹妹,天色還早,我們一道去一趟金雀齋如何?看看這字,到底是我自己刻上去的,還是他們應我哥的要求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