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1 / 2)

來燕居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樓之一,它不是一座樓,而是由四樓一榭組成。四樓分別以梅蘭竹菊命名,簇擁著中間那座舞榭,無論是在哪座樓宴客飲酒,都能瞧見中間舞榭上的舞女跳舞。

姚曄出事的那座樓,便是位於東南角的梅閣。

到了來燕居之後,姚征蘭讓青岩躲在外頭等她,自己進了大堂,向侍者說要去梅閣飲酒。

侍者卻告訴她說梅閣已經被南陽王包下了,讓她另選雅座。

姚征蘭遂選了梅閣另一頭的竹軒。

她剛一離開,兩名侍者便湊到一起嘖嘖稱奇:“誒?方才此人,不就是下午摔傷了被抬回去的承恩伯府的公子嗎?當時頭破血流的,怎麼這會兒又好端端地來飲酒了?真是怪哉。”

“當時樓梯上流了那麼老大的一灘血,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若無其事?這必不是一個人。難不成這承恩伯府的公子竟然是雙生子?這也沒聽說埃”

“誒,管他呢,左右與咱們無關,幹活幹活。”

姚征蘭來到竹軒,在雅間裏吃了一點東西,便借口如廁下得樓來。

這會兒時辰不早,樓上還有歡聲笑語靡靡絲竹,樓下來往行人卻是甚少。

姚征蘭摸到梅閣下麵,藏在一叢芭蕉後探頭一看,閣下並沒有仆人守衛,心中一定,便從芭蕉後出來,快步進了樓。

來之前她已問明青岩,得知哥哥是在三樓到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受的傷。她知道她必須速戰速決,所以進了樓之後,她便直奔二樓與三樓的樓梯拐角處。

誰知剛到二樓,便聽樓上有人步聲橐橐地下來,一邊走還一邊大著舌頭道:“不用扶不用扶,你們以為我醉了?我這酒量,說是千杯不醉,那都是謙虛了嗝……”

上麵有人笑道:“知道了,郡王您老人家酒量大著呢。快快,快些扶好了,別跟下午那倒黴鬼似的,再摔著了。”

腳步聲人語聲近在耳邊,隻要一轉過那個轉角來便可看見她。

這會兒姚征蘭要是拔腿便跑,難免會暴露形跡,若是被當做圖謀不軌之人給抓回來,反而不妙。她無計可施,隻得往後退了退,站到燈影暗處去,將頭低下,做出一副讓路模樣,指望這些有身份的人隻將她當做路過之人,一瞥而過不要在意。

果不其然,她剛剛站定,樓梯拐角處便走出人來了。她低著頭斜眼看去,隻看到兩片晃動的紅色袍角,上麵細密的金線刺繡在燈光下泛著如同陽光照在湖麵上一般閃眼的粼光。

這想必就是那個害她哥哥摔傷的南陽王了。

姚征蘭暗暗咬緊牙關。

眼看這可惡的郡王就要從她麵前走過,卻不知他為何突然停了下來。

他這一停,原本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他的人頓時都將目光向站在燈影下的姚征蘭投來。

姚征蘭頭皮發麻。

“是你?你下午……不是摔傷了麼?”南陽王李逾一邊說一邊搭了一手在姚征蘭的胳膊上,不由分說地將她從燈影下扯了出來。

姚征蘭沒想到自己低著頭還能被他認成是哥哥,且竟這般無禮地將她扯到身前,震驚太過猛的抬頭向他望去,落入目中的是一張年輕俊逸卻又飛揚跋扈的臉。

眾人借燈光看清了姚征蘭的容貌,也是大為吃驚。

“這、這不是姚公子麼?難不成你下午並未摔傷?不對啊,我明明記得就在這個拐角處流了一灘血的,難道是我喝多了記差了?”有人道

“什麼你記差呀,我看你真是喝多了。那明明是大家都看到的,真是奇哉怪也。”

“還說不是女扮男裝,瞧瞧這樣的花容月貌。下午何必跟我急呢?怎麼,我娶你,還委屈你了不成?”李逾醉醺醺地伸手去探姚征蘭的臉。

姚征蘭一聽此言,知道哥哥之所以與他起衝突是因為被他言語輕薄了,一時心中悲憤交加,伸手就將李逾狠狠一推。

李逾是真醉了,原本就站立不穩,被她這一推,當即向後便倒。一群人頓時便像被黃鼠狼驚了的雞群一般,紛紛驚叫著搶著去扶。

姚征蘭趁亂便跑,不想李逾倒都倒了,竟然還扯住了她的袖子。

“這臉上怎麼有巴掌印啊?誰打你了?告訴我,我給你出氣,保管給他打得他老母都不認得他……”他醉眼惺忪地說著豪言壯語。

姚征蘭根本不想聽他多說半個字,將袖子狠狠一甩,甩脫了他的手便向樓下疾奔而去。

“誒?怎麼跑了?”李逾還想伸手抓她,手一抬起來才發現指間夾著一方帕子,帕子一角一叢繡工精湛的蘭花仿若實物。

“看看,看看,還說不是女子?你們還附和她,說她不是女子。不是女子能用這樣的帕子?怎麼樣,爺我的眼光毒辣吧?告訴你們,第一眼看見她,我便知道,她必然是女扮男裝的1李逾在眾人的托扶下站穩了雙腳,拎著那方帕子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