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天黑請閉眼(二十三)(2 / 2)

“怎麼會呢。”齊遠臉上掛著一副恰到好處的疑惑,說道:“我這種普通公民可不敢開這種玩笑。”

許暮洲忙得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八瓣使,沒心思跟他在這裏打機鋒。他冷笑一聲:“不過齊先生來的正好,我這正巧有點情況想詢問一下齊先生——”

“我拒絕。”齊遠笑意不減,但說出的話就不那麼客氣了:“如果許副隊想要問我什麼問題,等二十四小時的間隔期過了,下一個傳喚時間我會回答的。”

還好現在時間尷尬,市局裏沒什麼人在走廊裏溜達,不然看著齊遠和許暮洲占著半個樓梯口對峙的模樣,都得在空氣中聞出硝煙味兒。

許暮洲也不惱,他將手中的屍檢報告卷成一卷,上下打量了一圈齊遠,說道:“那請問齊先生,無故跑到警局來幹什麼——要是沒有正當理由,我可以算你尋釁滋事。”

“我來保釋一個人。”齊遠說。

“不管是誰——我告訴你,不可能。”許暮洲一猜他就是為裏頭那幾個人而來,油鹽不進:“我是正規流程傳喚,想要接人,二十四小時之後吧。”

“那我見一麵總可以吧。”齊遠退而求其次:“我擔心她的精神狀態,隻是想見一麵——你們可以派人在旁邊看著。”

他要求放得這樣低,許暮洲心裏也不免犯嘀咕。

“你要見誰?”許暮洲問。

“我要見秦懷。”齊遠說。

現在資助名單上的幸存者有一個算一個,在許暮洲這裏都算得上是有嫌疑,何況加上那個“凶手不止一個人”的猜想,剩下的幾個人裏不定都在這場凶殺案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人隻要有欲望就會有破綻,欲蓋彌彰本身也是一種真相。許暮洲不太想冒險,但是卻也不想放過可能會出現的線索。

心念電轉間,許暮洲點了點頭。

“可以。”許暮洲掏出手機調出張悅的對話框,頭也不抬地說:“我給你安排。”

張悅那姑娘謹慎又細致,辦事非常靠譜。許暮洲簡潔明了地向她傳達了“盯好,錄像,重點注意齊遠”的三個針對重點,然後頭也不抬地吩咐齊遠:“走廊右拐進門最裏間,找張警官。”

“多謝。”齊遠微微頷首示意,然後轉身循著許暮洲指引的方向走去。

許暮洲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打量了一會兒,對方神態自若,步履從容,怎麼看都是非常坦蕩的模樣。

“……許哥,你看什麼呢?”

許暮洲回過神,發現沈雙正從樓上下來,他站在樓梯中段,整個人趴在扶手上,正探長了身子在他眼前揮手。

“看見了。”許暮洲用紙卷敲了一下他手腕:“什麼事?”

“史蒂芬·郎奇的調查結果出來了。”沈雙說:“還有那輛車的行蹤,交警隊那邊也來了消息,現在找到了部分行蹤信息,錄像傳過來了就在樓上——你要先聽哪個?”

許暮洲大喜過望,三步並兩步地跨上樓梯,一把摟著沈雙的肩膀將人揪起來就往樓上走。

“一個一個來。”許暮洲說:“那史蒂芬·郎奇是幹啥的?”

沈雙被他拽了個踉蹌,手忙腳亂地站穩了,才說“是個心理學家。”

“嗯?”許暮洲奇怪地看著他,他本來以為能一下子資助這麼多孩子,不是個富豪也應該是個什麼特殊職業,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很有名——當然,是在他們行業裏很有名。”沈雙說:“老頭要是活著,今年得七十六歲了。”

許暮洲敏銳地捕捉到重點:“死了?”

“去年死的。”沈雙說:“是心髒病猝死,死得很突然。從齊遠到傅思涵都是他資助過的孩子,年齡從大到小就是他資助的順序……嗯,我打過電話,也就隻有傅思涵的孤兒院對他還有點印象。當年資助傅思涵的時候,是老頭親自去挑的人,整個孤兒院十歲以下,六歲以上的孩子約莫有十來個,就隻挑了一個孩子。”

“怎麼挑的?”許暮洲說:“看眼緣?”

“說的就是這個。”沈雙說:“聽那孤兒院的老師說,當初那老頭去的時候,是要所有十歲以下六歲以上的孩子,然後關起門來一個個進屋去測試,老師不讓進門。反正大多數孩子出來的時候都臉色不好,哭得厲害,隻有傅思涵沒怎麼樣。當時具體測了什麼也沒人知道,傅思涵自己出來也沒說。還是挺長時間之後,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跟老師畫畫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來的。”

“她說,那老頭給孩子放了一段錄像。”沈雙說:“從描述上來看……感覺是虐殺類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