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重重地放下桶子,“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給誰看?怎麼?侍侯了將軍一夜,也沒讓你當個主子?怎麼還讓你回了這浣衣院?”
阿夕擰了擰袖口處的水,身上也濕了不少,初冬的冷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小梅,昨日之事我不會記掛在心上,你不必如此。還是你希望將軍賜我一死,讓我回不來?”
小梅被噎了一下,臉上一陣青紅,“你少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說希望你死回不來了?昨日之事我也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也未曾冤枉你。”說完狠狠瞪了阿夕一眼又接著提水去了,後來倒水的時候仍舊像方才那樣。
阿夕身上的衣服一直濕著沒幹過,又一直幹著活,讓她疲憊又難受。
最後還是來收衣服的嬤嬤看不下去悄悄扯了她一把,“去把衣服換了。”
阿夕這邊剛把濕衣服換下,青兒便又提著裙子過來了。
“姑娘,將軍讓奴婢接您過去用晚膳。”說完又對嬤嬤道:“嬤嬤,活可幹完了?”
嬤嬤猛地點頭,“幹完了都幹完了。”
盡管濕的衣服已經換下,但阿夕還是冷的直打哆嗦。她忍著哆嗦再次來到了朝陽宮,陳匪見著她像是沒見著她慘白的臉色般,招呼她用膳。
“過來用膳。”
阿夕垂首而立,身上忽冷忽熱的感覺很是難受。“奴婢不敢。”
陳匪也不勉強於她,隻道:“阿夕,你是想把自己餓暈嗎?以為像昨夜那樣我便會放過你?阿夕,你應該了解我的,別人越是不讓我做什麼,我便越是要做到。不如我們打個商量,你陪我好好吃頓飯,我今夜便不動你。可好?”
阿夕咬著牙關抬眼,“將軍說話可算話?”
陳匪不知為何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但他最後還是輕吐了兩個字,“自然。”
阿夕挪著步子在桌前坐下,才拿起筷子,陳匪便又開口。
“阿夕,給我夾塊魚吧,你知道的,我喜歡吃。”
阿夕一愣,順從地夾了塊魚準備放入他的碗中,他卻死死地盯著她,像個要糖吃的小孩,眼神裏透著倔強。
阿夕隻好忍著不適筷頭一轉將魚夾入自己的碗中,將魚刺都剔幹淨了,才把魚肉放入陳匪碗中。
她不知道陳匪非要留住這溫情的假象做什麼,但既然他想要,她也隻得陪他演下去。
一頓飯還未吃完,青兒低頭進來。
“將軍,佟大人有急事。”
青兒一聲佟大人令阿夕耳邊一陣抽抽似的疼痛。
陳匪一抬手,佟春便踏步進了正廳。
阿夕捏著筷子去看他,佟春倒是變了不少,他當初給小太子當貼身侍衛時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跟小太子在一塊時像是個大孩子帶著小孩子。
佟春也看了阿夕一眼,並未說話又迅速低下頭去,彎著腰雙手奉上一個信封。“將軍,江南那邊來的。”
陳匪當場將信拆了,看完後對佟春道:“你等會,我寫封信你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