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應了聲是,陳匪便起身離桌去了偏廳,青兒跟著去給他研墨,正廳裏便隻剩阿夕與佟春。
阿夕視佟春如空氣般食不吃味地吃了兩口,暗暗打了個冷顫後放下筷子看向佟春。
“佟大人,聽聞大人這些年跟著將軍出身入死很是威猛,如今跟著將軍也是風光無限,今日得見,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佟春訕笑一聲,有些不敢看阿夕的眼睛,低著頭道:“姑娘說笑了。”
阿夕拿著帕子擦著自己的冰涼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著,很是細致,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佟大人,聽聞西北的塞外荒野中經常有狼群出沒,征戰的士兵在無聊的時候會把小狼崽子抱回去當看門狗養著。”
佟春道:“確實是有。”
阿夕溫柔一笑,如果不去看她臉上的疤,倒是美極,她扔了帕子,看著佟春問。
“養的熟嗎?”
佟春抬頭,撞上阿夕惡狠狠的眼神,他又迅速低下頭咬著牙回道:“大多數養不熟的。”
阿夕似料到般點點頭,“是的呢,狼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養的熟,養不熟也就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反咬你一口呢。你說,你又不防備,哪裏經得住它一口一口的撕咬。”
佟春握緊拳頭,低頭稱是,“姑娘知道的不少。”
阿夕嗬嗬直笑,“佟大人若是回軍中,還是勸勸將士們吧,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牲,真真是養不得,要不白眼狼這詞打哪來的呢,您說是吧?佟大人。”
佟春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姑娘的話佟春記下了。”
阿夕又道:“你也別姑娘姑娘的了,奴婢隻是浣衣院的一個小宮女,幹些洗衣服的粗活,可不像大人這般平步青雲。奴婢還聽聞佟大人這名字還是當初太子賜的呢,如今太子已逝,佟大人跟了將軍,奴婢覺得佟大人這名該改一改了。”
阿夕正說著,陳匪已經寫好信從偏廳進來。
他邊走邊問,“在聊什麼?”
佟春未言,阿夕回道:“奴婢在浣衣院曾聽聞塞外有狼呢,這不,正問佟大人呢。”
陳匪一愣,似沒料到他們會聊到這種話題,不過也沒有特別在意,點點頭道,“的確是有,想當初我們斷糧之時還著就著火光剝過狼皮吃過狼肉呢。”
阿夕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忽然笑逐顏開,“奴婢覺得,將軍此法甚好,對待那些沒心沒肺的白眼狼就得這麼幹。”
陳匪這才明白阿夕所指,難怪佟春一直低著腦袋不吱聲,他沉默地看了眼佟春,揮揮手讓他退下。
等佟春離開後陳匪一把拉起阿夕,扯著她進了偏廳,力氣之大扯得她踉蹌了好幾步才步好穩住身子,本來就昏沉的腦袋這才更暈了。
“阿夕,打狗還需看主人,是不是在你心裏,我跟佟春也一樣?”
阿夕咧咧嘴,想著被陳匪拉著的手腕一定青紫了,“將軍說笑了,您跟那咬主的畜牲可不同。”
陳匪眼中一片陰霾,“隻怕是在你心裏,我連那咬主的畜牲都不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