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察覺到來人,抬眼看過來,一下就看到了姍姍來遲的許蘊靈,當即不悅地皺起了眉。
就連許康輝看到她最後來,眼中也微露不快。
蘇氏瞧見,暗笑了聲,麵上不讚許地說:“大姑娘,老爺提前告知過您,老夫人今日要來,您怎麼能睡過去遲到呢。”
“就是!”許安澤站在老夫人的另一側,眼裏滿是幸災樂禍,嘴上跟著蘇氏落井下石道,“許蘊靈你太不尊敬祖母了,這麼重要的日子竟然還敢遲到!”
“純兒生著病都跟著爹去接祖母,就你在府裏悶頭睡大覺!”
許安澤話落下,許蘊純適時地咳嗽了兩聲。她的兩頰因生病而微微泛著紅,嘴唇發白,虛弱卻強撐著的模樣實在我見猶憐。
許蘊純待咳嗽過去了,嗓子沙啞道:“哥哥,你不要願望大姐姐。祖母,大姐姐隻是不小心睡過了頭,不是故意不提前來接您的。希望您不要怪姐姐。”
許蘊純真摯地幫許蘊靈求情,老夫人眉頭皺得更緊了,眉心幾道深深的褶皺。老夫人的聲音冷而淡:“姚氏留下來的女兒?”
許蘊靈無視旁人的竊喜和惡意,不卑不亢地向老夫人行禮請安,動作優雅完美,挑不出一絲錯。
她垂首尊敬道:“孫女蘊靈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許蘊靈幾眼,淡淡道:“規矩是好的,就是禮數……差了些。”
這是在說許蘊靈遲到的事兒了。
一旁許康輝聞言也是擰起了眉,沉聲質問道:“蘊靈,爹不是讓人告訴你,今日祖母大概辰時到地嗎?重要的事為何不放在心上?”
蘇氏假意幫忙解圍:“大姑娘許是院子裏有別的事情耽擱了吧。”
“她能有什麼別的事。”許安澤嗤笑,“估計一個人躲在房間裏高興純兒生病了也說不定。”
許康輝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老夫人麵上也不高興了。
蘇氏和許安澤一唱一和,許蘊靈哪裏有不明白的。
她讓蘇氏陰了一把。
許康輝提前告訴了她老夫人到府的日子,但具體的時間沒有說,而是後來一個丫鬟過來扶風苑通知的,說老夫人巳時會到。現在看來,柳葉說的時間是假的。老夫人真正的時間是辰時。
老夫人是個極重規矩的人,大到家裏的大事,小到雞毛蒜皮的事,她看不慣別人犯絲毫的差錯。除了許安澤以外。
許蘊靈沒有時間概念,甚至最後一個到的人,落在老夫人的眼裏,就是件討人嫌的事情。
尤其和生病了還去接人的許蘊純一對比,她一個身體健康的人看起來更不像話,簡直像故意怠慢老夫人似的。
蘇氏就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才故意為之。
許蘊靈暗中掐了把手臂,直把眼睛掐紅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堅強地說:“祖母,爹爹,蘊靈遲到了是我不好,我不會辯解什麼,隻是爹爹你方才說,讓人告訴我辰時祖母到,可我接到到消息,是祖母巳時才會來。”
“巳時?”許康輝奇怪道,“我幾時說過巳時了?”
許蘊靈不動聲地看了眼蘇氏,低聲道:“爹您沒有說錯,恐怕就是有人故意傳錯話了?”
蘇氏麵上一僵,很快掩飾過去,急忙道:“大姑娘,您為了自己的失誤而找借口,這就不大好了。”
“姨娘,蘊靈沒有找借口。”許蘊靈委委屈屈地看著她,“來扶風苑通稟的丫鬟還是您派來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丫鬟為何要將錯誤的時間告訴我,但想來應該不是姨娘的意思。”
許蘊靈指桑罵槐的太明顯了,所有人都聽出了她的意思。
蘇氏倒吸口涼氣,轉頭向許康輝哭泣,“老爺啊,妾身為了咱們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大姑娘卻對我懷恨在心一直冤枉我,這一回甚至利用了老夫人來誣陷我,妾身受指點沒什麼,可大姐兒這是要教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