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卻是忽的出現了一個青衫的年輕人,瞧著神采奕奕,長相清秀,頭上紮了一方書生巾,儼然一副書生的模樣。
“先生。”來人見了蘇文清,深鞠一躬。
“修遠不用每次見我都行如此大禮。”蘇文清一瞧見蘇修遠便笑了起來。
“先生是修遠恩師,又是修遠長輩,對修遠更是恩重如神,行禮是應當的。”蘇修遠抿唇,眉眼間俱是笑意。
這位被稱為修遠的人,想必就是蘇文清口中那位飽讀詩書的堂侄了。
沈香苗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而蘇修遠因為好奇這位出現在這裏的年輕姑娘,便也瞧了一眼。
一時間,雙目對視。
蘇修遠頓感尷尬,忙垂了眼皮,臉羞的通紅。
沈香苗因為上一世的經曆,倒是頗為坦然,微微一笑,對蘇修遠欠了欠身,算作是第一次見麵的行禮。
對方姑娘表現的落落大方,倒顯得他一個男子扭扭捏捏了,蘇修遠的臉漲的更加通紅,慌慌張張的回了禮,再次垂了眼皮,但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起沈香苗來。
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麵容清秀,皓齒明眸,瞧著十分好看,尤其那雙眼睛,如星辰一般,透著靈光,瞧上一眼便是讓人移不開了眼睛。
蘇修遠的臉莫名的紅了又紅。
沈香苗察覺到蘇修遠打量的目光,並未動作,隻對蘇文清微微一笑:“先生留步。”
“慢走。”蘇文清微微點頭。
沈香苗轉了身,緩步離開。
蘇修遠抬了頭,倒是瞧了許久。
蘇文清瞧見了,不免覺得好笑:“怎的一直盯著沈姑娘看,莫不是她臉上有花兒?”
蘇修遠的臉再次漲成了豬肝色:“先生又來取笑學生,學生方才隻是看那姑娘舉止嫻雅,落落大方,頗有氣度,心生敬佩,便多看了兩眼罷了。”
“隻是,不知剛才那姑娘來找先生,所謂何事?”蘇修遠猶豫了片刻,還是厚著臉皮說了這麼一句話來。
“方才那沈姑娘是沈文忠的姐姐,來送束脩來的。”蘇文清老實答了話。
蘇修遠的心思便又動了動。
這幾日在學堂這裏幫著蘇文清照看學生,也會上去講課,對底下的幾個學生情況倒也是知道了個大概。
沈文忠雖是開蒙晚,卻是勤奮好學,天資聰穎,並且十分明事理,假以時日,便是一個棟梁之才。
有這樣一位弟弟,那姐姐自然是不差的。
蘇修遠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低頭一笑。
蘇文清瞧著蘇修遠那小姑娘一般扭捏含羞的表情,頓時啞然失笑。
可細細想來,蘇修遠過了年便是十六了,是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也就微微一笑,瞧了瞧枝頭上吱吱呀呀的麻雀打鬧聲,不由的低聲念叨:“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蘇文清的聲音很低,蘇修遠倒是聽的不太真切,便開了口問:“先生方才念什麼?”
“不曾念叨什麼……”蘇文清臉上帶著笑的擺了擺手:“去學堂看一看學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