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摩根的專屬大樓,蕾娜讓女仆給迷路端來一碗蜂蜜茶和中式點心,有些抱怨地道:“小姐,您也太莽撞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就這麼大膽,萬一到時候先生沒來得及趕過去怎麼辦呐?”
如果小姐出事,她怎麼對得起陸先生?早知道那麼危險,她一定跟著小姐而不是聽她安排呆在宴會大廳了!
迷路微微一笑,安撫地拍拍蕾娜:“如果你也跟著我,他們必定有疑心,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向教父報告呢,不是麼?”
蕾娜還是搖頭歎息,無奈又譴責地道:“以後您可不能再這樣了。”
“好。”迷路換了身睡衣,忽然瞥見視訊電話響起,她看了看來電,唇角勾起一絲冷笑,點開視訊電話,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迷路小姐,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您今日收獲如何?”視訊電話屏幕上出現了米希爾那張討好的臉,哪怕是隔著千山萬水,她也能在他臉上看到惶恐和畏縮。
塔羅的那位白夜小姐教會她這種馴服心理奴隸的方法果然很有效。
迷路淡淡地道:“做的不錯,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摩根先生和長老會那邊……。”
今天的事情俺麼順利,還要多虧了米希爾在長老會裏做內應,她才能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打算幹什麼,她大獲全勝。
米希爾這步棋還真是下對了,現在就要放著長老會那邊有什麼新的陰謀,米希爾必定能派上大用場,既可以監視長老會,又能監視摩根。
畢竟她拒絕了摩根,還是提防這個家夥又想出什麼歪主意來。
“屬下已經幫小姐盯著了,您請一切放心。”米希爾大力點頭,像一隻哈巴狗似的對主人又敬又畏。
關了視訊電話,迷路泡了個花瓣澡,懶洋洋地躺在柔軟的床上,落地窗外是曼哈頓的夜色,一片寧靜,燈火流離。
她忽然間記起曾經在北京的夜晚,在柳卿的一百八十度全景公寓裏,也能看到類似的美麗夜色,隻是彼時,他們在窗邊抵死纏綿,親昵低語,他看著她的眸光裏滿是溫柔寵溺,她曾經以為那樣的日子能夠持續一生,卻不想不過是煙花燦爛便後一片死寂。
她忽然想起羅恩教父憐惜的話:“這個世界上,誤會是虛弱的借口,而寬恕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迷路,你要相信未來會有人和你一路同行,不再迷路。”
教父果然是知道她給自己取這個名字的意義。
迷路忽然幽幽低笑,她和他之間何曾有誤會,不過是自己太過渴望有人能為自己遮風擋雨,如飛蛾撲火地靠近他,才落個折翼焚身之痛。
是她太盲目罷了,若彼年,她不曾那麼全心投入,又怎麼會連枕邊人日日對自己戴著隱形眼鏡都不知道,她早該發現他那樣冷靜如精密儀器的人對自己的熱情未免太過。
特別是纏綿時和平日溫和冷靜待人接物完全不同的詭異瘋狂,她卻絲毫沒有看出他性格有問題的危險端倪。
現在,她根本不願意也不想再相信那個人,誰知到哪天他會變臉。
迷迷糊糊地迷路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倒是渾身清爽,昨天占了那麼大的便宜,現在不費力氣,隻要等羅斯柴爾德家的人低頭雙手奉上他們的心血就好,迷想到安妮夫人和法耶臉上那種豬肝色,就渾身痛快。
高高在上太久了,真是讓人看不順眼啊!
摩根又不在,連著幾天,迷路都拖著蕾娜一路在第五大道狂購物,刷爆摩根的金卡。
女人嘛,總是免不了俗氣的,她從不虧待自己。
何況她為摩根賺進大筆金錢,好好享受一番也不為過,不是麼!
這天,迷路邊試衣服,邊在電話裏和安心小寶貝通完甜蜜話語,被安心逗得渾身舒暢,就見有電話迅速地通了進來。
米希爾?
這個家夥有什麼事麼?不知為何,迷路有不好預感
“迷路小姐,您看了昨天的報紙沒有?”米希爾誠惶誠恐地聲音從越洋電話裏傳來,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和焦慮。
“不好意思,您能給我看看昨天的紐約時報麼?”她一垂眸,恰好看見店員的櫃台下有報紙的一角露出,細看日期正是昨天,便禮貌地問對方借來。
報紙頭版,竟然是碩大的頭條——保守黨領袖與收養的東方女兒墜入愛河,新默多克式愛情。
下麵是各種繪聲繪色的描寫,迷路一看就微微皺眉,是誰把這件事捅出去,又這樣添油加醋的。
雖然新聞裏麵沒有太多的誹謗詆毀,仿佛在說一段跨越年齡和種族的愛情,但迷路知道明年就是大選,此刻正是各州議員競選如火如荼的時候,保守黨之所以是保守黨,自然是因為對方對外族政策持保守眼光,怎麼會讚同自己的領袖,未來的總統候選人和一個非我族類的人陷入緋聞?
居然還將羅恩和默多克相比,那個男人是美國新聞業壟斷巨頭,年紀已經七八十,卻拋棄發妻和三十多歲的鄧文迪在一起,這段感情為無數人詬病,雖然羅恩的妻子前年去世,但報紙上的意思竟然隱約有說她這個小三氣死了羅恩妻子的意思。
是政敵的所為,還是羅斯柴爾德家的報複?
很快就有了答案。
“小姐,坐鎮英國總部的羅斯柴爾德家的大少爺瑞茲前天曾經飛到紐約呆了兩天,又回去了,您看會不會是……。”
果然是羅斯柴爾德家的人,迷路眼底閃過了然的光芒,她就說嘛,這樣的釜底抽薪的大手筆,如此有遠見,不是法耶這個年輕衝動的種族主義者能夠想出來的,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瑞茲少爺。
資料裏曾經顯示,這位少爺非常低調神秘,和他的父親、羅斯柴爾德家的家主——墨菲一樣,是個極其精明而眼光獨到的人物,堪稱帥才,也是未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繼承人。
這是飛過來給自己的弟妹和母親指點江山來了。
估計是對她毫不客氣地狠狠宰了自己一筆,很有意見。
迷路揉著印著自己側麵照片的報紙,輕哼一聲。
不過他的方法倒是立竿見影。
“迷路小姐,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召開記者會辟謠!”蕾娜憤憤地道,剛才她也看了報紙,居然敢如此詆毀和汙蔑迷路小姐和羅恩先生的父女之情。
實在太可惡了!
“辟謠?那隻會越抹越黑吧。”迷路搖搖頭,淡淡道,說不定對方正等著他們去辟謠呢。
她該想想該怎麼應對這件事。
回到了公寓,這幾日,迷路都足不出戶,門口的記者都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她和摩根的關係,又登出去哪裏拍下她和L說話的照片,完全將她描繪成一個周旋在上流社會的交際花,靠著美色在上層人物之間如魚得水,甚至還將安心的照片刊登了出來。
說安心是羅恩和她的私生子。
“教父,我很好,別擔心,嗯,我知道你們在想辦法了。”迷路邊看報紙,邊接電話,羅恩很擔心她和安心受到傷害,但他們都知道此刻沉默是最好的公關應對。
掛了電話,迷路看著報紙上安心的照片,眼眸裏閃過異樣的陰沉和憤怒,羅斯柴爾德家族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連安心都扯了進來。
這無疑將她和安心都放到火上炙烤,米希爾最近傳來消息,法耶親自飛往在以色列特拉維夫的摩根家總部,和長老們碰麵後,就傳來了長老們動搖的消息。
米希爾暗中探聽到法耶居然向長老們許諾,如果摩根與露西順利成婚,那麼他們可以考慮給予長老們這次合作案一定的股份,這種私人的股份雖然看起來給家族的利益要少得多,但迷路討要的是給整個摩根家族的股份,真正落到長老們口袋的必然沒有對方給予私人的少。
摩根為此,在特拉維夫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但還是沒有鬆口。
迷路屈起指尖輕敲桌麵,陷入沉思,看來羅斯柴爾德家族不愧是雄霸歐美金融市場多年的大鱷,不是輕易就能動的,現在這條鱷魚開始對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他們對羅恩所為,其實並不是想要逼迫羅恩下台,畢竟他們在羅恩身上有巨額投資,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放棄和羅恩的合作,其目的是逼迫羅恩倒像他們,而不再站在她身後,又在摩根那邊施壓,就是為了讓她孤立無援。
那麼,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此刻,門忽然響了起來。
“小姐,有一位L先生來訪,他說與您是熟識的舊友。”女仆恭敬地敲敲門。
迷路剛想說不見,忽然想到了什麼,按捺下來,吩咐:“請他進來吧。”
不一會,門外出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迷路從一堆文件裏抬頭看了看他,淡淡吩咐女仆:“去倒一杯祁門紅茶來來,加兩片檸檬,一顆糖。”
L略感意外地看著她,忽然笑了笑,自動走到她麵前坐下:“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托您的福,終身難忘。”迷路不鹹不淡地道,他說的沒錯,她記得他的所有口味和偏好。
L品嚐著女仆送來的紅茶,香濃馥鬱,繚繞的茶香飄蕩在兩人間,有令人尷尬的靜默。
“你打算怎麼應對這次的事情?”L忽然單刀直入地問。
“他們可以對我出手,我不介意,但是他們不該涉及到安心,這讓我無法容忍!”迷路硬聲地道,目光裏迸射出銳利的寒意。
這也是她為什麼改變主意,讓L進來的原因,他在這件事情上應該很有用處,最後重要的是,她能看得出L對安心是不同的。
L微微眯了下眼:“說說你的想法。”
這次羅斯柴爾德家確實做得過了,攻擊他的女人,還對安心出手。
迷路輕哼,臉上浮現出看似溫柔如春風的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他們不是很舍得拿股權去收買人心麼,既然對於他們來說,這次和SC的合作股權這麼容易釋出,那麼SC何不多找兩家合作夥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