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不說話,姬晚禾吸了吸鼻子,低頭失落地說道:“我明白了。師父說長幼要有序,既然師兄要娶師父,那晚晚就不能娶師兄了……”
“不、不是這樣的!”好不容易將思緒拉回,少年著急地解釋道,“晚晚,我和師父同為男子,又怎麼可能……”
“嗯?”姬晚禾聞言詫異地抬頭,看著少年紅透了的耳根,頗有些不解,“難道師兄你不願意娶師父?那你這是……要當負心人?”說出心中的猜測,她的黑眸染上幾分驚訝之‘色’。
“……”少年頓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師兄?”
“不,晚晚,你‘弄’錯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少年穩了穩神,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握住姬晚禾的肩膀,定定看著她的黑眸,認真地說道,“聽著,我對你和師父的喜歡不一樣。我對師父的喜歡是敬重,但是對你才是……”
姬晚禾眼睛一亮:“那師兄的意思是,晚晚仍然可以娶師兄嗎?”
“晚晚……是。”姬晚禾充滿期待的眼神讓少年硬生生把解釋的話盡數吞了回去,他僵硬地點了點頭,沒有去糾正她的說法。
得到少年確切的答案,姬晚禾“撲哧”一下笑了,笑得格外燦爛,眼淚卻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晚晚,你……你怎麼哭了?”看到從姬晚禾眼眶中滾出的透明的淚珠,少年頓時慌了。他伸手觸上姬晚禾的臉頰,胡‘亂’地給她拭擦著臉上的眼淚,動作比剛剛更要無措。
“師兄你胡說,我才沒有哭。”小姑娘依然笑著,眼淚卻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她邊笑邊落淚地問,“師兄,你真的要走了嗎?”
少年為姬晚禾拭擦眼淚的手漸漸無力垂下,他移開了視線:“是啊……”
姬晚禾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好吧,我明白——師兄?”
但話未說完,她已經落入了少年的懷中,不由一愣。
“不過晚晚,我一定……會回來的。”少年抱住了姬晚禾,他停頓了半晌,又開口問道,“你……會等我嗎?”
說出最後那句話時,他的聲音已有幾分沙啞。
……等?
“我才不要等你呢!誰知道你是不是哄我的。”姬晚禾冷哼了一聲,伸手推開了他,別過臉說道,“師父說我這個年紀已經可以成親了,要是一年以後你不出現,我就去娶別人算了。”
少年一震,無意識地倒退了一步,怔忡的黑眸漸漸灰暗了下來。
姬晚禾突然輕笑出聲。
再抬頭看向他時,她微微發紅的眼中已是滿滿的笑意:“騙你的。”
少年又是一怔,“晚晚……”
“師兄,我會等你的。”姬晚禾恢複常‘色’,看著他莞爾一笑,然後伸手抱住了他,在他的懷中小聲道,“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就去找你。”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可聞。
一抹笑意悄然爬上了少年的嘴角。
“對了,師兄,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想起了什麼,姬晚禾從少年懷抱掙脫出來,在他疑‘惑’的注視下跑進了屋子裏,抱出一團黑‘色’的布,笑靨如‘花’道:“這是我做的披風,原本是想著……”
說著,她將那團黑布抖開。
柔和的月光映出了黑布的輪廓,展開在眼前的,一塊破布……邊緣被裁剪得歪歪斜斜,那根本不能稱之為披風。
少年不解:“晚晚,這是……”
“啊,拿錯了。這是給師父做的衣服,剛才光線太暗,沒有看清楚。”姬晚禾也是一愣,不等他開口說話,又轉身跑了回去。
少年黑線。
但看著少‘女’來回跑動那活躍的身影,少年的嘴角不覺輕輕上揚,銀紗般的月光映出的線條分外柔和。
片刻後,姬晚禾回到少年的身邊,將疊好的披風遞到他的手中,仰起頭,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這就算是你上次送我的匕首的回禮吧。”
少年看著她,眼底發亮:“謝謝,我會好好保存的。”
姬晚禾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望著少年冷冽的眉眼,然後伸手劃過他的眉梢、鼻梁、嘴‘唇’,最後無力地垂下來。
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怔‘色’,另一隻手下意識握住了她落下的手,隻覺手心一涼——原來她的手早已冰涼。
“師兄最討厭了。”姬晚禾卻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抓住少年的手,“啊唔”一口咬上他的手腕,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直到有血絲沁出,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這才鬆開口。
一陣刺痛從手腕的地方開始蔓延,少年卻恍若未覺,就好像根本不痛,或是完全沒有知覺,他隻是怔怔地看著她,出了神:“晚晚……”
“好了,打上我的記號了,現在師兄是我的。”姬晚禾看著少年手腕上那一排牙印,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