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頭看向少年:“說好了,不準對別的‘女’人笑。”
“……好。”
夏夜並不安靜。
穿越了月光的蟬鳴一聲接著一聲。
“吱吱。”
躲在樹上偷窺的小猴子也羞得用爪子捂住了臉,黑碌碌的眼睛卻忍不住透過爪子的縫隙往下看,隨即又“吱”的一聲捂緊。
哎呀哎呀,實在羞死猴了。
庭院裏的所有景物但都似被打上柔光一樣,在夜‘色’之下,似乎融進水裏,格外美麗。
姬晚禾湊上前,月‘色’低垂,樹影搖曳,兩個人的影子也似在水腫搖曳。
少‘女’被月光映出的影子頓時化作了水,襯著那墨‘色’長袍,繪出夏夜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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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姬晚禾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午‘色’。她從‘床’上撐起來,腦袋是沉沉的痛,她‘揉’了‘揉’發澀的眼睛,似乎有些腫了。
怎麼會腫呢……
姬晚禾打著嗬欠走出房間,才從姬昊口中得知少年和那兩個來曆不明的男子已經離開了。
而姬昊第一次沒有因為她日上三竿才起來而反怒,反而一派反常的和顏悅‘色’,看著她的眼中亦帶著幾分晦暗不明的神‘色’:“丫頭,你不去送他嗎?”
聽到師父的問話,姬晚禾忽然想起來眼睛為什麼會腫。
“不了,我怕我會舍不得讓他走。”她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師兄他……不應該屬於這裏。”
雖然師父總是罵她不知所謂、愚不可及,但其實,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看得透。
至於那兩個討厭的人……
姬晚禾翻出一個竹筒,將竹筒倒轉上下晃了晃,卻什麼也沒有掉出來。
“小猴子,你怎麼把巴豆都倒光了?”姬晚禾瞥向一旁搖晃著尾巴啃野果的小猴子,一臉嚴肅的表情,“這樣太‘浪’費了。”
真是便宜他們了,這一筒的巴豆,都夠用上好幾次了。
它是為了誰啊!
“吱吱。”小猴子立刻扔掉果子,在一旁不滿地齜牙咧嘴,上竄下跳不停。
姬晚禾隻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抬頭望天。
……
…………
此時正是午後烈陽期,熱得夏蟬瘋狂地鳴叫。
在離開趙國邊境的官道上。
“怎麼了?”
察覺到馬車的前進愈發緩慢,少年挑起馬車的簾幕,皺眉問道。
“公……公子,屬……屬下……”在外駕車的兩人肚子痛得快要死了,卻始終放不下麵子說出情況,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少年目光看向遠方,對兩人不妥的臉‘色’視若不見,一臉冷然:“不是說要趕路嗎?你們如此拖拖拉拉,什麼時候才能到秦國?”
男子隻得苦著一張臉艱難地說道:“屬……屬下明白。”
無情地放下車簾,少年麵對著光線昏暗的馬車壁,緩緩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
…………
“不過,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房間裏,姬晚禾十分無聊的托著腮,用手戳小猴子的尾巴玩,“小猴子,你知道嗎?”
她苦思冥想了許久,還是回想不出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吱吱。”小猴子捂著尾巴不停轉圈,聽到姬晚禾的文化,它趕緊搖頭。
它怎麼會知道啊!
姬晚禾沒有理會小猴子,托著腮,手抵在窗台上,望著夏日清晨的郊野,那麼多年的記憶紛飛而來。
不過……已經,回不去了。
師兄不在了,她再也不能任‘性’和裝瘋賣傻。
師兄……現在應該離開了趙國了吧?
不知道那兩個討厭的男人會不會欺負他?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讓小猴子在他們的早點裏……
“啊!糟了,我忘記告訴師父今天的早飯全下了巴豆!”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姬晚禾驀地一躍而起,向著跟姬昊屋子相反的方向一溜煙似的跑掉了
哎?“吱吱?”不明所以的小猴子撓了撓腦袋,轉著‘迷’‘惑’的眼珠目送著姬晚禾的身影。
“姬!晚!禾!”
突然,姬昊的屋子裏爆發出一聲怒吼,一瞬間整間小屋在響徹中震動了起來。這讓小猴子嚇了一大跳,它連忙跟隨著姬晚禾的腳步抱頭鼠竄。
“吱吱吱吱吱!”
等等我啊!
這一天,注定不平靜。
而這一年,姬晚禾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