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看趙姬和呂丞相五彩斑斕的表情,直接揮袖怒斥道:“放肆,真是放肆!呂相這是不將我放在眼內嗎?”
雖然極不喜呂不韋此人,但嬴政還是出聲打圓場道:“好了,祖母,今天算是高興的日子,還是不要這麼大動肝火的好。”
“政兒你……”
他淩冽的眼神威嚴地朝華陽夫人望去,身姿‘挺’拔修長動作行雲流水,直教在場諸位體會到一種淩駕九天的氣場。
華陽夫人淒楚地癱倒在榻上,表情呆呆擺手道:“罷了罷了,這秦宮哪還有我這老太婆的位置,先王啊,你當年為什麼不讓我追隨你而去啊?看著這君不君臣不臣,母不母子不子的胡‘混’著,我大秦哪還有出頭之日啊?!”
當即,滿殿的繁華氣氛頓時間冷了八度,當場陷入一片死寂間,楚國公主熊麗的葬‘花’‘吟’還在連篇唱著,把氣氛的烘托推上一個台階,竟真的營造出一種大廈將傾、國將不國的味道來。
嬴政不管在場的人如何反應,冷哼了一聲,‘陰’沉沉放開聲道:“祖母不必擔憂,大秦的未來還輪不到祖母一介‘女’流‘操’心的份,祖母安心養老便是,免得讓人知道說什麼牝‘雞’司晨的好。”
他那盡顯殘酷冷漠的臉上,已經有了天子一怒、浮屍萬裏、血流漂杵的味道,不得不說,這也許是一個天生的君王材料。
“好、好、好。”總之成功的把華陽夫人給震到了,她扶著塌沿的把手連聲說好,目光直‘逼’嬴政須臾,心下終於還是有了動搖,但君王的血統終究是容不得僥幸的。
她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再怎麼淒涼也隻好溫吞吞道:“那你就好好的辦你的政務吧,祖母人老了心卻不老,願你能為我大秦打下鐵桶江山,延綿子孫、千秋萬代,祖母也就是老懷安慰、不‘亂’想其他。”
嬴政依舊不語,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罷、罷、罷!今日就隻看歌舞升平,不論其他是非了,你們也都坐下來吧!”
華陽夫人看似‘精’神爍爍地坐正,還真有了倆耳不聞窗外事的‘摸’樣,一雙已然爬上皺褶的老眼望向台前。
就似是,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晚年寂寞的老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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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看似奢華的盛宴最終不歡而散。
從華陽宮回來已是深夜,但誰也沒有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內。
沐浴過後,姬晚禾卻沒有一絲的困意,她抱著雙膝坐在榻上,望著窗外明媚的月‘色’,眼中染上幾分懷緬之意。
“在想什麼?怎麼還不睡?”一雙手臂從身後圈住了她,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拉回了他的思緒。
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
“沒什麼。”姬晚禾將腦袋枕在嬴政的肩上,嘴角流‘露’出一絲懷緬的微笑,“我想起了師父和小猴子,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嬴政一怔,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深暗,片刻後,他輕聲道:“他們……會好的。”
“嗯,他們知道我找到了你,一定會很高興吧。”姬晚禾點了點頭,嘴邊的笑容加深。
停頓片刻後,她又歎了一口氣,支著下巴看向窗外的月‘色’:“不知道還沒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們……”
“……”
緊接著是一片安靜的沉默,最後打破這陣寂靜的是嬴政。
“晚晚,早點歇下吧,今天的宴會……你一定很累了。”
“……好。”
姬晚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是翌日天還未亮,就被一陣喧嘩聲吵醒。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成蟜!你把他還給我!”從寢宮外隱隱傳來一個嘶聲力竭的很熟悉的‘女’聲,“我知道他在這裏的,你讓他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