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禾緩緩的爬上了‘床’榻,閉上了雙眸,姬晚禾將自己的雙手搭在自己的腹部:她的身體她非常的了解,前幾日她剛受了傷,那日便動了胎氣,經過這一折騰這孩子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危險。
接下來姬晚禾不能情緒過於‘波’動,稍不留神這孩子可能就會掉。
姬晚禾不會讓腹部的孩子遇到危險,這是她和自己心愛之人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作為母娘她要護他安好,不管發生什麼事;姬晚禾隻要活著!好好的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就可以和師兄團聚,不管經曆了什麼……
姬晚禾剛剛睡了沒多久就有人來了,她睡的‘迷’‘迷’糊糊的,一睜眼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有些蒼白的臉頰。
在看到這張臉頰的瞬間她便警惕了起來,姬晚禾掀開被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對著眼前的‘女’人微微皺眉,“趙綾?!”
竟然是她?
眼前之人正是趙國公主趙綾,她衣著光鮮;著的是宮廷最新的妝容,卻依舊遮擋不住她疲倦的臉‘色’,姬晚禾視線漸漸下落,這才發現趙綾腹部高高隆起,看樣子已然是懷胎十月,快要臨盆了。
姬晚禾剛剛有孕,看趙綾這樣子難免有些心軟,原本對她的恨也不是那麼深了。
“聽宮娥說公子從外帶回一個‘女’人,那‘女’人樣貌與我有九分相似,我便想到了你。”趙綾聲音有些倦意,她費力的捂著肚子坐在了‘床’邊。
姬晚禾眉頭皺了皺,“我也沒有想到再次遇見你。”
趙綾勾‘唇’笑了笑,“想必你也是恨我的,若不是我,也生不出那麼多事端。”
姬晚禾沉默著沒有說話:如她所說,若不是趙綾,就不會生出那麼多事端;但若沒有了趙綾,她還在苦苦等待,不知何時與師兄重逢。
“你快要臨盆了。”
“還需幾日。”說道孩子,趙綾臉上的愁容總算是消了不少,她伸手撫‘摸’著腹部,“也不知生在這兒,是他的福還是禍。”
姬晚禾看著她的肚子,不由握緊了身下的被子。
對方勾‘唇’對她笑了笑,不過這個笑容冷然的如同帶刺的刀,“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來這兒是找你敘舊的吧?”趙綾嗤笑一聲,“說來韓羨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和你也脫不了什麼關係,自從殘疾,那人‘性’子變得更加冷血無情、昏暈無道。你可能不信,他砍了身邊人所有的左臂,隻是為尋求一絲平衡,若不是我有孕,現在也可能難逃一死。”這樣說著,她的聲音不覺間帶了一絲蒼涼。
姬晚禾臉上的表情漸漸的冷了下去,她哼笑一聲,收斂起心底對趙綾細微的同情,“這是你自作自受,自討苦吃!怨不得別人。”
“你……”趙綾臉上一變,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痛苦的彎下了腰身,手指緊扣,額頭泌了一層淺淺的汗水,“來……來人……來人啊!”
“喂!趙綾……”姬晚禾皺眉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我……我要生了!”趙綾痛苦的低吼一聲,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上身無力的歪在了‘床’榻上。見此姬晚禾急忙的讓開了位置,她費力的將趙綾扶了上去,“你等一下!”
“快來人!我要生了!”
“夫人!”三四個丫鬟著急忙慌的從外頭跑了進來,沒一會兒殿裏就‘亂’作一團,姬晚禾雖然是醫師卻不是穩婆,她自然不懂如何接生。看著趙綾那蒼白的臉‘色’和因為尖叫而凸起的青筋,姬晚禾不由捂緊了自己的肚子。
“公子……公子呢……”趙綾扯住一個丫鬟,她費力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公子!我要見公子!”
“公子……公子喝醉了,在……在德夫人那裏啊!”小丫鬟的臉‘色’都白了,趙綾咬著下‘唇’,雙目閃過一道光,又迅速沉寂,她手上驟然鬆了力氣,小丫鬟一看不妙,急忙起身跑了出去,“夫人等等,奴婢……奴婢去找公子!”
“不用……不用找了……”趙綾‘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她沒有再使力,‘唇’角的笑容已經有些絕望了,“我為何……為何要嫁與這君王之家;我又為何……戀上……戀上韓羨!愛上那樣的人!”她一把將卷簾扯了下來,懸掛在上麵的珠子瞬間碎落了一地。
“韓羨,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如今……如今我便帶著你的孩子一起離開。”趙綾終於是閉上了雙眸,她眼角的淚水像是控訴,姬晚禾連連後退幾步,眼眶有些濕潤。
而就在這個時候,韓羨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