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
稱呼,語氣,甚至是一個小小的眼神,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眼前的這個人是你喜歡的人。
眼前的這個人是……
你是……誰?
80年前。
這是個暗流洶湧的時代。
王氏爾玉縱橫商場叱吒風雲的同時,更多的狗仔八卦關心的卻是她的感情歸屬問題。
王爾玉是何等風情萬種婀娜動人的奇女子嗬,無數上流貴紳向她先後拋出了橄欖枝,結果無一例外遭到她的冷言拒絕。想必她必定是眼界奇高不肯眷戀凡塵,那能夠讓王爾玉心儀的男子,必將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吧?
就在人們紛紛猜測的同時,王爾玉卻忽而一反常態的高調宣布了她的戀情。
那卻是一段單相思。
王爾玉總說,她愛上了那少年向她伸出手時的溫和笑容,那樣的幹淨清澈,讓她終身難忘。
然而,那少年卻在聽她傾訴了自身的愛戀之後,微微蹙起眉來。
他隻淡淡的說,我已有了喜歡的女孩了。
就這樣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幾乎要將王爾玉打入地獄。她這一生,都未嚐試過被人拒絕的滋味。尤其是,自己癡心戀慕的少年。
而,能夠讓這少年拒絕王爾玉的追求的少女,又該是怎樣的奇女子呢?
唯一的知情人,卻是王爾玉的商界死對頭。他隻說了一句,那個少女,能夠讓他心甘情願,承受1500年的風吹日曬雨淋。
隻求她回眸時分,一個溫婉的笑顏。
除了這個少年,時間怕是再沒任何一個男子能夠留住她的心了吧。
事實上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隻存在於童話裏。
數年之後。
王氏財團遭到了巨大的打擊瀕臨破產的威脅。
王爾玉卻懷孕了。
是那個少年的孩子。
而那少女,隻是靜靜的,靜靜的,離去了。
仿佛徹底淡出了這個世界。
沒有人知道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亦沒有人知道那少女究竟去向了何方。
知情人一個一個脫離了繁華喧囂的社交世界。王爾玉很快便得一子,名喚何夕。一家三口遂丟下了手頭的所有事務,選擇了隱居。那樣的突然,就像那少女當年一般,人間蒸發。
時光最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一晃數十年過去,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那少年死去了。
死於20年前中東地區的太陽能發電戰爭。
就在王爾玉攜子披麻戴孝默默垂淚之時,那少女卻再度出現了。
她依舊那樣的美麗,卻再不複當年的單純清澈。徑自著人強行帶走那少年的屍骨,她隻冷冷丟下了一句話。
“我要讓你活著……養尊處優,衣食無缺的活著。同樣也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生不如死的活著!”
“我要讓你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才能讓你嚐到比死還要可怕的痛苦!”
她這麼說著,素淨的側臉上始終不曾垂下一滴淚。
倉促的結束了與王家會談的天人一眾回到托勒密便召開了緊急會議。
“一團混亂喲~喂喂誰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洛克昂最先出聲抱怨起來,阿列路亞卻覷他一眼示意他安靜下來。終於,皇小姐動作僵硬的走上前來,“菲露特。”
“是。”
“無論你使用任何辦法,立刻聯係上伊安。”
“了解。”
模糊的屏幕上很快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隻見伊安。瓦斯提捏著扳手滿臉無奈的看過來,“怎麼了?又不是地球要毀滅了,幹嘛這麼十萬火急的把我叫過來啊!o-raiser的調試工作還。。。。。。”
“我們隻是想問一個人而已。”
聞言,伊安便神色一僵,“是想問離今昔嗎?”
眾人不語,伊安同樣將臉瞥向一邊,思慮良久之後終於緩緩開口,“離今昔,我並不熟識;然而。。。。。。我的確是認得一個叫做小白的女孩子。。。。。。”
“那是在20多年前。。。。。。第二代gundam開發過程中的事情了。”
。。。。。。
你曾仰望天空嗎?
那是千百萬年來,也不曾凋謝的精致與永恒。
——是的。
即使有一天,連我們也凋謝了。這片天空依舊,如此的,精致而永恒。。。。。。
瑪蕾妮與魯伊德,原本都是不去在意那個默默無聞的女孩子的。
她說她姓白,白雪的白。她說雪之所以是白色的,是因為它早已忘卻自己原本的顏色了。
她亦像白雪一樣,早已忘了自己是怎樣的活著。
於是天使宮裏的一眾人等都叫她小白,像白雪般晶瑩剔透的女孩子。
沒有人回去關心她的姓名,亦沒有人回去關心她的來曆。它隻是盡心盡力的,去一點點完成屬於自己的本職工作,與世隔絕,不染塵埃。
就這樣簡單,安靜的存活著。
這一切發生改變的那一天,是當時年僅16歲的雪兒。亞克司迪卡初次來到研發基地的時候。
當她略顯稚嫩的笑臉映上那寂寞的少女的容顏,人們恍然發覺,少女那永恒平淡的素顏上,第一次有了些許觸動。小白小白,全身都透露出一種近乎病態的白皙質感,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下,淡青色血管的蜿蜒形狀清晰可見。
那樣單薄清瘦。
雪兒甜甜的微笑,或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吧。
“很高興見到你,我叫做雪兒。雪兒。亞克司迪卡。”
“我叫做小白,白雪的白色。”
她這樣說著,嘴角微微翹起。
伊安記得,那仿若天使的溫柔。
小白很快便真正融入了這個大家庭中。年紀輕輕的她,很快便表現出她在量子理論上極高的天分。甚至有很多資深的科學家,在她的見解與思路方麵都自歎弗如。
小白也漸漸開始微笑,開始被所有人所接受。
包括魯伊德和性格最倔強的瑪蕾妮。
魯伊德原本的態度是很模糊的。
他並不厭惡這生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白,隻是覺得她很可憐。
每個人都背負著自己沉重的過去,小白是孤獨的。
最寂寞的。
寂寞到隻有一個人行走世間。
煢煢孑立,顧影自憐,搖櫓蕩絕望,泛舟載淒涼;睡夢惺忪處,彼岸又芬芳。
若不是雪兒的到來,或許她將會永恒的寂寞下去吧。
那一日是久違的集體實測。
難得返回地球一次,卻遇上這樣風雪交加的惡劣天氣,魯伊德仍然覺得慶幸。習慣了重力的束縛,習慣了蔚藍色的青空。魯伊德時常想,或許,從來就隻能仰望著這藍天的古人們反而是最幸福的。
突破了宇宙又能如何呢?人,人類,真正想要的,做不過是愛人手心處的溫度吧。
幸福就這樣的簡單,卻是最為易逝的美好。
魯伊德在穿梭機上放眼望去,茫茫的天地間一片死寂的慘白,毫無一絲生機。不禁微微蹙眉,卻見小白也以同樣的角度俯瞰風景,素淨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魯伊德忽而發問,“你喜歡白色嗎?”
“不喜歡。白,是死亡的顏色。”
她答,那聲音輕輕的,卻猶如夜鶯瀕死前那般的甜美動人。
穿梭機忽而轉向加速,經曆過風雪的洗禮後,春暖在眼前。
那是一片泛著無盡生機與活力的草原。
“遙相思,草徒綠,為聽雙飛鳳凰曲。”
小白囁嚅著,卻不知是在感歎著些什麼。無奈魯伊德的中文實在是很差,百思不解其意。然而看她那眼角一閃而過的淚光,以及隨後換上的凝重肅穆表情。魯伊德恍然明白,這個組織裏的所有人,都是有故事的。
小白,或許是擁有最為沉痛的過去的吧。
魯伊德這樣想著,掌心處已經因為嚴苛的訓練而磨出不少繭的粗糙大手便隴上了她的流海。和雪兒略有些相似的細碎長發,軟軟的,蓬蓬的耷拉在腦袋上。
小白並沒有避開,隻輕輕道,“魯伊德,你其實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這是當然的~你現在才發覺啊?”
魯伊德很是驕傲的聳了聳肩,“我可是號稱‘天人第一好男人’的極品好男人啊~”
當然這一點遭到了天人全體男性同誌的一致否決。
小白頷首,眸光中多了一絲難言的晦暗不明。“所以雪兒喜歡你,瑪蕾妮也喜歡你,你卻不明白自己喜歡的究竟是誰。”
魯伊德渾身怔了一怔,滿臉竟是尷尬和詫異。溫潤如小白,原本是斷斷不會說出如此尖刻銳利的話語的。此刻,她卻寸步不讓,“然而連自己的內心都無法明了的人,是沒有資格去探尋他人的思想的……更不必說……去接受一份真摯的感情了。”
“……並不想要傷害任何人,然而,這是無可避免的傷害。因為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