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
夏詩雨翻了個身,刺眼的光射來,她不由的眯開一絲眼睛。
赫然印入眼簾的人頭,嚇的她頓時尖叫起來:“啊——”
睡意全無,她從床上猛的爬起來,心劇烈的狂跳著,看清來人,她罵道:“鄭新爵,你三更半夜的想嚇死我啊,你是不是真的該吃藥了。”
哎喲媽呀,嚇的她心髒都快要從嘴裏蹦出來了,不對,這是她的房間,他怎麼進來了?!
像是看出她心裏所想似的,鄭新爵坐到床邊:“我來看看你,門沒關,我就進來了。”
夏詩雨這才想起剛才糊裏糊塗的,連大門都忘記關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她看了看時間,半夜的12點40分,正是牛鬼蛇神出沒的時間。
她麵無表情的看看他,靠在床頭:“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挺晚了,你走吧!”
“有吃藥麼,有吃晚餐麼?”鄭新爵沒有走的意思,而是關心的問道,他早就來了,看她睡的這麼沉,就不弄醒她了。
“我沒有什麼胃口,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麻煩你走吧。”夏詩雨冷靜淡定的對他說。
“不吃藥,不吃東西怎麼行呢。”鄭新爵站起來,從桌上拿了一杯水還有藥,走到床邊,遞給她:“吃下去肚子就舒服了。”
夏詩雨看著他的手,猶豫了一下接過藥放進嘴裏,又拿過水杯,喝了幾口,把藥吃下去。
“謝謝!”她平和的道謝,把杯子遞還給他,難得他這麼正常,給她買了藥,還關心她,沒有陰陽怪氣,隻有著一份讓人感覺安定的成熟。
內心多少還是有一絲感激與溫暖的。
“不需要謝我,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除去婚姻關係,我們還一起生活了10幾年呢,爺爺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扔下你不管。”鄭新爵又站起身,把杯子放到桌子,又掀開一邊碗蓋,裏麵是熱氣騰騰的粥。
他拿過來,又坐到床邊:“我來的時侯特意讓廚師給你做的,溫和腸胃,吃了人就不會沒精神了。”
勺起一點吹涼,送到她的嘴邊。
夏詩雨感覺到一種久違的熱意在心裏翻騰,她極力克製住,不讓自已去體會,將臉別開:“算了吧新爵,別用這種方式來打動我,我絕對不會再上你的當。”
給顆糖打一拳的經驗,有過太多了,愛是穿腸毒藥,幸福是鏡花水月。
既然總會破碎,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貪心。
鄭新爵舉著手,心慢慢的下沉,終於連手也垂落到膝蓋上:“詩雨,對不起,我並非存心想要傷害你,隻是你對我的無所謂,讓我覺得沒有麵子,現在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一而再傷害你,或許,是因為你傷害我再先,難道我們就不能回到那一段甜蜜的時光麼,我們明明有過的……”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一直舊事重提。”夏詩雨生怕自已會忍不住再次怨恨他,質問他,她怕自已又會哭。
人生想要向前看,真的就這麼難麼?
“好,不提,吃粥吧,你就當我是在刻意騙你吧,不要上當。”鄭新爵不想把她給弄哭了,他剛才站在她的床邊,久久的凝視她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已是多麼沒有骨氣,就算她千萬百計的離開他,勝至於還扼殺了他們的孩子,可他還是想要拉住她,求她不要走。
原來這恨,全都隻是他給自已找借口說不要忘記她,不要放棄她,不要讓她走的太遠……
夏詩雨憂傷半垂下眼簾,用指甲往自已的肉上用力掐下去,對自已說,夏詩雨,不要上他的當,絕對不要!
他的粥再次送到了她的嘴邊:“詩雨乖,把嘴巴張開——”
“無聊——”夏詩雨張開嘴,吃掉勺子上的粥。
“你要我說,夏詩雨,我命令你把嘴巴張開,不然我用嘴來喂你,用這種恐嚇的方法,你才是覺得有趣麼?小雨啊,你真是太調皮了。”鄭新爵壞笑著,把第兩勺又送了過去。
“跟費美娜呆久了,你幼稚的功力更加高強了。”夏詩雨把粥吃掉,冷笑著說道。
“或許吧,那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鄭新爵漫不經心的回應,趁著這自然而然的氣氛,多喂她吃一些。
“你不覺得,她非常適合你麼,你精明,她單純,你不相信任何人,而她對你無條件相信,一強一弱,性格非常的互補,你們的婚姻,應該能走的長久,鄭新爵我真的很誠心的祝你幸福。”夏詩雨的目光真摯,她不否認內心會憂傷,但是她更想他們能各自過的安好。
鄭新爵的手停頓下來,綠眸中是鬱鬱不能言的疼痛:“夏詩雨,你知道麼,在這個世界上殘忍的事有很多,有的人認為被人拋棄是殘忍的,有的人認為被人捅了刀子見了血是殘忍,而對我來說,你麵帶微笑的祝福是最殘忍的。”
他的心在流淌著鮮紅的血,她看不到,感覺不到,但是卻讓他痛不欲生。
夏詩雨深深的看著他,久久的凝望,徒然失笑:“你現在的表情,我可以理解為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