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
後夕晝又站在了趙明月的臥房門口,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進去見到陸燕青抱著趙明月睡,他立刻把那家夥大切八塊!
白天跟男人廝混,晚上回來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還真敢……
這麼一想,後夕晝身體黑化成影子穿牆而過進了趙明月的房間。
如今的趙明月已經不同以往可以輕易蒙混過關,所以後夕晝還是下了鬼術。
夢魘。
他進屋之後屋外浮現一道黑色的文符,讓房間裏發生的一切將變得如同夢境,讓人不會輕易醒過來。
從外屋走向放置床鋪的臥房後夕晝是屏息的,他實在不能保證看到明月與其他人同塌而眠的模樣,光想已經讓他瘋狂無數遍。
非常能適應黑暗的雙眸看向大床之後,窒息的胸口慢慢地就呼出憋了很久的氣息。
床上隻有趙明月一個人。
而陸燕青躺在對麵的臥榻之上。
後夕晝曾嫉妒陸燕青嫉妒得發狂,想到他碰趙明月他都能從睡夢中驚醒,也曾對趙明月說,他不在乎隻要她回來,不在乎她是否跟另外一個人成過親。
這些話是真的。
可作為男人,看到趙明月與陸燕青分開睡的情景,當真要樂瘋了。
直接忽略掉臥榻上的陸燕青,後夕晝走向趙明月的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床上人擰著眉頭睡覺的模樣許久,情難自禁伸手要碰觸她的麵頰。
趙明月忽而就睜開了眼,目光與他相望。
後夕晝一愣,這丫頭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分明已經設了夢魘障,她怎麼還這麼敏銳地就察覺?
剛要說什麼……
趙明月卻對他甜甜一笑,抓住他即將摸到她臉頰的手翻了一身,將他的手壓在了臉頰下方,閉上眼繼續睡覺。
看來,她以為是夢境。
她熱熱的呼吸一遍一遍刷過他冰涼的掌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發燒的緣故,後夕晝感覺手心熱得快要燃燒起來。
心口隱隱作疼。
“上天入地,我不會再讓明月一個人。”
趙明月原本擰著的眉頭,似乎因為一個甜美的夢慢慢舒展,陷入沉沉睡眠的同時,身上開始發汗,一頭的汗水把他的掌心都濕透了。
臨近清晨,再摸她的額頭已經是涼的,後夕晝離去。
感覺像做了一場挺好的夢,不過醒來什麼都記不住,隻是身上的病痛抽離之後,感覺舒服多了。
對了,後夕晝說,會安排人來接她去見周全周管家。
與風凜苑交代了事情之後,雲瑤便說道:“小主人,飛馳已經準備好。”
怎麼還是飛馳?
難道後夕晝將地址告訴了飛馳?
“是鬼王交代的嗎?”
雲瑤:“是的。”
趙明月正納悶,可一上車發現後夕晝坐在車上:“你怎麼……”
後夕晝說道:“飛馳,前往涼州。”
說完他表情冷淡瞥趙明月一眼,這睡一覺起來臉色好了不少,不過他並沒有跟她搭話。
趙明月坐了下來:“鬼王也要去?”
“難道本王與周全的交情還不如你?”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當時他看人家周全被馬撞了都不管,現在跟她比交情是幾個意思?
“你就這麼打算見周管家?”估計到時候周全本來沒什麼事,見了這死而複生的主子得出大事。
“難道本王還見不得人了?”
“你對管家來說可是亡故之人。”
“所以才叫你來。”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啊?但也習慣了他這樣的方式,上次去潮汐海域他不也帶了口她完全不知道拿來幹嗎的棺材?反正他自己有主意就行。
明月不再過問。
車內驟然格外安靜。
明月覺得有點不對勁,分明好像老死不相往來的人,今天又一起坐在了同一輛馬車上。
而且,還就他們倆。
後夕晝臉上沒有麵具,而且……
這人今天沒穿黑衣,而是一身素白的袍子,張揚的黑發規矩梳理成髻,露出他美好得讓人歎息的容顏。
這完全就是楚子晏的打扮,讓趙明月越發覺得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