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人的臉可不像楚子晏那樣吟著笑意,而是冷漠疏離,稍微看他一眼就會被冷眼看回來。視線怎麼放都不合適,她轉頭看向窗外的雪景。

車內一陣安靜。

也不知道飛馳在想什麼,車內的坐席忽而發生了變化,從原來的坐席變成了睡席,趙明月就算再淡定,可看到這樣一個場景時,也有了一種想要拍昏飛馳的衝動。

“飛馳,沒人需要躺下來休息。”

“本王需要。”

後夕晝當真厚顏無恥地移了尊駕坐到床墊上,而且側身躺下撐著腦袋看向趙明月,不說話。

他看她做什麼啊?

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嗎?

明月麵無表情看著窗外。

後夕晝不冷不熱地問:“妖王在想什麼?”

明月看向他,雖然這人以前也這樣撩人過,放在楚子晏身上毫無違和感,不過一聯想到鬼王硬邦邦冷冰冰的模樣,就覺得畫風不對。

“在想,鬼王不覺得這姿勢擺出來別扭嗎?”

後夕晝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再看她一本正經道:“明月不喜歡這姿勢,那本王換一個?”

他還姿勢跟她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明月直接無視他繼續看窗外的風景,然後……覺得這景色怎麼有點熟悉?

如同硯台一樣的湖水,還有那座塔……

這該不會真的是那個地方吧?

“這是廣陵硯池。”

果真是廣陵硯池,楚子晏就是用這個名字誤導她,結果跟他在車上一路纏綿到廣陵硯池。想到那日的情景,趙明月忍不住咬了咬牙。

“你是故意的嗎?”說完她就後悔了。

果然後夕晝掀起他那一雙狹長的眼睛,明知故問:“故意什麼?”

故意在隻有他們兩人在的馬車上路過廣陵硯池,讓她回憶起一些火熱纏綿的畫麵,但她現在怎麼可能這樣回答。

“故意跟著我去看望周管家。”

這話題她倒是會岔開,後夕晝也沒介意平躺在軟墊上:“別打擾本王回憶過往的……滋味。”

滋味二字聽著可真有點……無恥。

後夕晝這人絕對是有事!或許又想勸她回心轉意之類的?不理他為上策,趙明月不動聲色繼續看向窗外。

後夕晝卻忽而握住了她的腳踝,將她用力扯下來。

一道符篆已經夾在明月的指間,就放在兩人之間的空隙,她目光清澈看向後夕晝:“我是有夫之婦,鬼王自重。”

“我不介意。”後夕晝雙腿勾住她往自己身上貼,目光勾魂兒一般看著趙明月,一點沒將她手裏的黃符看在眼裏。

原本不想做得這麼絕,但後夕晝自找的。

黃符啪的一下打在他的眉心,黃符上如同電流一樣的力壓直接席卷後夕晝,他隻是微微擰著眉頭,雙手雙腳如同藤蔓一樣纏住趙明月,不肯放手。

其實他是疼的,即便能忍著不吭聲,但身體如實出現了抵觸,身體降溫,皮膚上出現黑色的鬼紋。

能看到他因為隱忍脖子上起了脈搏,手臂上起了的經脈。

但是……

管不了那麼多,隻要能抱趙明月,這些痛他都願意承受。

因為這些痛加起來也不如思念如同災荒一樣的心痛。

“還不放手?”明月低斥。

後夕晝抱得更緊。

明月目光一沉,手起成訣打在他的身前,後夕晝被打飛到了一個角落裏去,額頭上的黃符持續湊效,疼得他直冒冷汗,但他卻笑著說。

“嗬,對,就該如此趙明月,這樣能解恨不能。”

“跟解恨與否無關,我隻是在懲戒一隻色鬼。”

後夕晝扭頭看她,嘴角一勾:“沒錯,遇到你後我變成了一隻色鬼,色的程度比你想的更深更甚。”

趙明月立刻引一道閃電劈了他一下,疼得後夕晝哈氣又笑:“趙明月,真舍得你就殺了我,否則我對你就是陰魂不散。”

“飛馳停車。”明月冷眼看後夕晝,“抱歉了鬼王,您自己陰魂不散去吧。”

說完將他踢下車。

與飛馳來到了涼州,剛下車想要詢問周全的住處,後夕晝又已經立在馬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