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夕晝坐下,冷眼看她:“你的東西不肯拿出來,本王的東西你也要管?你確定不是故意找茬?”
對他們來說,太月玉算是兩人從洪荒時期開始就已經有的信物,是她封神事所得的物品,後來以皇甫爵的身份贈給後辟邪。
再後來,楚子晏又轉贈給趙明月。
趙明月在第二次封印烏蠻為了與後夕晝一刀兩斷,摔碎了太月玉。
兩人決定成親之後,後夕晝又將摔成兩半的太月玉,一半給了她,一半他留著。
可以說,這太月玉串聯了他們之間從開始到現在的緣分,可如今的鬼王居然要拿這個太月玉來換取衣食。
趙明月沒回答,隻是從自己身上拿出了另外一半太月,兩塊相接,就是一塊圓玉,團圓的圓啊,本該如此的。
鬼王不禁擰眉,該死,又是以前那個窩囊廢的東西:“這種東西於本王一點關係都沒有,拿來由本王處置。”
不是正因為知道他現在對她沒有心才會借這個機會尋找他的心嗎?可為何總是要拿他跟以前的後夕晝對比,然後又自顧失望,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明月深呼吸:“小二。”
“來嘞。”
“請先給這位公子準備熱的食物與酒,順便請你給他準備一身取暖的衣裳,我出去拿了銀兩會立刻就回來。”
小二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後夕晝,再看趙明月,有些尷尬地笑道:“姑娘,不是小的不願意,您要是這麼一去不回……”
“不會的。”
“小的也明白,姑娘麵善,不過為了方便起見,您先拿一個物件押著,等您拿回來銀兩了,小的再將物件給您還回去,您看這可行不可行?”
店小二客氣有禮,而且說的也於情於理,她若不押未免有些強人所難,隻是,她看著手中的太月玉,不覺抿了抿嘴。
鬼王此刻倒是悠閑的喝起熱水來,他倒要看看,她是願意拿頭上的彼岸花簪來抵押,還是拿手中的玉,兩者必須要放下一個,她會如何選擇。
趙明月想了想,將兩塊半玉都收回袖中,然後拿出一把劍交給了店小二。
“我能不能拿這把劍抵押?”
鬼王入口的茶燙到了自己的舌頭,差點咳出來,但他忍住了,隻是不覺瞪大眼看向趙明月。
那把劍可是天道劍。
別說劍本身是上神守護劍,不管是作為武將還是劍客,隨身兵器是是如同性命一般,何況陵光神君的天道劍,這代表了她的使命與性命的聖物。
居然為了那兩個所謂的信物交出了手中的兵器……
這讓鬼王有些震驚。
小二連劍都不打開看看,隻是看著那銀色的劍鞘恭敬地接了過去:“姑娘請便,這位公子小的會代為好生照顧。”
誰要他照顧……
鬼王心裏還沒不悅完,趙明月與店小二都已經離去,店小二是跑著去完成趙明月交代的事情,而趙明月不知道要去哪兒弄錢,反正就朝著門口,掀開厚重的擋風簾又朝著外邊的走去。
小二給他準備了衣服,也很細致地給趙明月也準備了衣服,隻可惜對方還沒回來。
本該翹著二郎腿心安理得吃喝的鬼王,怎麼也覺得這裏的酒菜不合口味,倒也不是愛鬧之人,悶不做聲對桌上熱騰騰的飯菜視若無睹,隻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即便他覺得這酒也不大好喝。
他不是沒看見,當陵光神君見他那太月玉來交換食物的時候,那明亮的眼睛以肉眼所見的速度灰暗下去的模樣,那個無知的墜入情網的上神,居然想要從他身上尋找過去的記憶,這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
南天守護神當真就那麼喜歡以前的鬼王嗎?
那個鬼王……就是他?
可他不是喜歡太真的嗎?
當真如陵光神君所言,太真隻是禦天的女人,而他不過是被禦天控製了!可分明腦中都是他自己的思路!
這個時候,鬼王一個人難能可貴的,第一次認真想起了這層層交錯的關係。可不論幾次選擇,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太真,毫不猶豫地想著要殺了陵光神君的。
如此強烈而清晰的思路,不是他的,難道是禦天的?
那他自己的呢?
有啊,他這一萬年來如何統一鬼族,如何殺了那個要搶他地盤的魔君,如何被陵光神君封印的記憶他都有,可唯獨就沒有與陵光神君所謂的花前月下。
哪怕她拿出一堆的證據,他心裏也一直堅信他心裏的人就是太真,但陵光神君的那這些所謂的風花雪月的證據又是幾時留下的。
趙明月回來了,身上多了一件鬥篷,不過也凍得嘴唇發紫。
他就那麼看著她走過來,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手裏喝,然後笑著說了一句:“活過來了,真的好冷,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