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了,皇帝都發話了,那就是一言九鼎。
她心裏暗恨,嘴上卻道:“染染真是好福氣,有了先生這樣的義母,以後誰還敢欺負她呢?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吧?”
“這樣因禍得福的機會,你要不要啊?”青玄沒好氣地問。
林夫人嘴角抽動了幾下,道:“先生,我不過是為染染高興,您……何必這樣呢,以後您是染染的義母,我是染染的母親,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誰跟你一家人?蘇氏,你想攀我這門親,還不夠格!”青玄毫不掩飾自己對林夫人的厭惡,“一個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意護的人,簡直喪了良心。”
林夫人臉色忽青忽白,想要發怒又不敢,臉上維持著極為奇怪的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
林似染覺得心裏說不出的暢快,但同時又覺得悲哀,她終究還是弱了一點,若有先生這樣的魄力和硬氣,又怎麼會受林夫人的磋磨和傷害?
因為還不夠強大,所以才必須要隱忍,連受了這樣的傷害,也隻能忍氣吞聲。
“青玄先生,您可真是太過分了,林夫人好歹是一品誥封的夫人,您怎麼能這樣無禮?”鄭貴妃憤憤道。
“不牢貴妃提醒,我對這誥命夫人的品級還算了解。”青玄先生對鄭貴妃也毫不客氣,“陛下,該您發話了,我女兒還身受重傷,得早些回去養著,您倒是快些拿主意。”
皇帝看了一眼鄭貴妃,又看看福王,問:“青玄,要不……換個法子吧?這廷杖三十,未免有些太重了。”
“這麼說陛下覺得身中一劍的傷不夠重了?”青玄問,“劍沒有刺在自己身上,真是不覺得疼啊。陛下可真是太疼愛自己的兒子了,但卻不知道,這樣隨意傷人,對一個女子都下得了毒手的親王,到底是不是陛下的福氣?”
皇帝麵色忽然暗了下去。
鄭貴妃隱隱有些高興,覺得皇帝肯定再也受不了青玄先生的放肆無禮,要發雷霆之怒了。
鄭貴妃挑釁地看了一眼青玄先生,在旁邊煽動道:“陛下,您寬容大度,可這青玄先生愈發不知輕重,竟屢次對陛下無禮,臣妾看,陛下應該好好懲罰她一頓,讓她知道,天威不可冒犯!”
青玄嗤之以鼻。
“來人!”皇帝喊了一聲,聲音沉甸甸的。
鄭貴妃得意極了,仿佛預見到了青玄的下場。
林似染也有點擔憂,想要開口求情,卻被青玄先生暗暗握了握手,示意她不必緊張。
金甲衛從門口進來,跪地聽命。
皇帝臉色沉重,道:“將福王拉下去,廷杖三十!”
兩名金甲衛的衛長十分錯愕,都害怕自己聽錯了,畢竟這可是最受陛下寵愛的福王殿下,什麼時候挨過板子啊?
“怎麼?朕說的還不夠清楚?還需要重複一遍?”皇帝臉色更難看了。
鄭貴妃此時才反應過來一般,喊道:“陛下……您……您怎麼真的要對玨兒動手?”
“他不知好歹,闖入臣子家中,行凶傷人,事後還不知悔改,一再狡辯推脫,一點擔當都沒有,朕這是要教他做人!”皇帝仿佛清醒了一般,不再猶豫,縱容孩子,就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