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來我還想看在同鄉的份兒上,和遠山兄提一提顏世初,讓他幫忙提攜一下的,如今看來,顏世初並不是什麼值得提攜的人。”林孝謙繼續看著林似染笑,就是要逼她就範。
林似染的身體僵硬,臉色更是僵硬。
“真正不適合在朝為官的是你們這樣的碩鼠,隻為名利地位做官,卻不是真正關心江山社稷也不是真正關心黎民百姓,眼裏隻有自己的私利,何曾有過公心?讓你們這樣的人位列高官,真正是國之不幸,民之不幸!”
林似染深深地唾棄林孝謙。
“你也曾是寒窗苦讀過來的人,你也曾經有過滿腔熱血,也曾胸懷壯誌,也曾想過要為國家為百姓做點兒什麼,可你終究變成了滿身汙穢,麵目全非的樣子。我看不起你,你沒聽錯,我真的看不起你!”
這一刻,林似染不惜用最刺耳的話去辱罵林孝謙,可她沒有那麼做,隻是說了一番真心之言。
林孝謙德不配位,他一定會有報應的,前世林家的覆滅,林孝謙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他立身不正,為官不清,一心想著走捷徑,攀高枝,奢望不該奢望的名利。
林孝謙被林似染一番話罵的狗血淋頭,一時竟然忘了反駁。
他隻是張口結舌地看著林似染,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是一無是處的家夥,想起當年意氣風發,高中狀元的那一刻,又想想如今不擇手段,一心謀私的自己,竟有些抬不起頭來。
“你什麼都不懂,你懂什麼?你知道我爬到今天的位置,有多難嗎?你知道福王一垮,我的地位岌岌可危,我每天每夜都在擔心自己再次墜入深淵嗎?那一次被貶,我還年輕,還可以從頭來過,可我現在經不起第二次折騰了,多少後起之秀在追趕著我,我不能有一絲一毫地懈怠,否則林家就徹底完了!”
林孝謙怒吼著,他不是真的泯滅了良知,他隻是太在乎現在擁有的一切了。
“我奮鬥了十幾年,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我怎麼甘心因為一次失誤,就回到一窮二白的時候?什麼理想抱負,什麼壯誌淩雲,那些通通不重要,隻有爬的足夠高,才有資格談理想,否則都是空中樓閣,書生意氣罷了!”林孝謙唾棄林似染的話,也唾棄當年年輕無知的自己。
林似染嗬嗬冷笑,道:“與其說是奮鬥,不如說是不斷地攀附他人,如同一根沒有筋骨的藤蔓,隻有依附你眼裏的大樹才能生存。一旦你的樹倒了,你就想著換一棵樹攀附,一點兒骨氣都沒有。西南總督就是你找的新大樹吧?”
“閉嘴!”林孝謙吼道,“我現在隻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顏世初的前程,就在你一念之間!”
林似染微微閉上眼睛,也明白,和林孝謙這樣的人多說無益,他不會醒悟的,他早已迷失在名利場裏。
“我答應,但是我不能保證韓家一定會看上我,如果是他們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你總不能怨我吧?”林似染看著林孝謙。
林孝謙笑了,心滿意足,好像終於在女兒麵前,揚眉吐氣了一樣,昂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