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難的，近來為父也對顏世初進行了一番了解，認為他是個可造之材，隻要有人提攜，將來他的成就不會在為父之下，這樣的人，二皇子也是需要的。隻要他效忠二皇子，二皇子豈能不提攜他？染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林孝謙不禁感慨一般地歎了一口氣。
“就算是當年我高中魁首，也沒有這樣的機遇啊，還不是被外放三年，掙了一份功績才能被提拔進翰林院嗎？”
林似染承認，這的確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但她不稀罕，顏世初也絕對不稀罕。
二皇子那樣的人，不配讓他們兄妹去效忠。
她的確有私心，想要擁有更好的人生，想要哥哥青雲直上，功成名就。
但她也在乎這天下會不會更好，哥哥想要的功成名就，絕不是做一隻聽話的狗，拚命努力，換來主人扔下的幾根肉骨頭，而是憑借一身能耐，真正為朝廷，為國家，為百姓做一點好事，一點值得自己和子孫後代驕傲的事。
不管是不是青史留名，但要無愧於心！
這是他們作為顏家的子女，自幼被灌輸，然後發自內心認可的道理和原則。
不管前世今生，林似染從未改變過這一觀念。
“父親，您真是法子內心的認為，二皇子會是明主嗎？”林似染認真地問。
林孝謙皺眉，竟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他會是的，我們這些人會讓他是的！”林孝謙隻好如此回答，仿佛這樣，就能說服自己，他選擇效忠的對象沒有錯。
林似染微微搖頭，再問了一遍：“不是你們讓他變成明主，而是他本身就是明主，才值得效忠，不是嗎？如果他本質上就不符合您的預期，您效忠他的理由是什麼？是因為他更有機會上位，還是因為他更願意許諾您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林孝謙嗤笑，道：“你究竟想說什麼？逼著我承認我就是這樣膚淺的，自私的，不擇手段想要爭權奪利的小人，你就高興了嗎？”
“二皇子怎麼就不可以是明主？在目前這些皇子之中，他不是最優選擇嗎？如果非得要參與一場賭局，難道不應該把籌碼下在最有可能贏的那一方嗎？”
林孝謙理直氣壯，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父親，難道為官者，不是應該以社稷為重，百姓為重嗎？”林似染問，“眼睛隻往利益上麵看，隻看得到誰能許給你更大的好處，讓你獲得更大的贏麵，不會怕看不到腳底下的路，不怕走錯嗎？不怕被絆倒嗎？”
林似染實在想不通，一個飽讀聖賢書的人，何以變得如此狹隘自私。
讀書不應該讓一個人更具有家國情懷，更具有高、瞻遠矚的目光，更懂得慈悲嗎？
“我以為，一個人站的足夠高了，應該也要低頭看一看，看看那些還在受苦的人，聽聽那些來自遠方的哭聲，這一次賑災，父親作為戶部尚書，堅稱無法撥出更多銀子去賑災了，三十萬兩壓縮到隻給了十萬兩，是真的沒有銀子，還是因為父親覺得阻撓太子立功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