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銘依舊不肯妥協，咬牙切齒的喝道：“奶奶，一切等您好了再說！”
他憤怒、害怕、自責，複雜的感情交織，猶如風暴一樣席卷在他的眼底。
可這時候，石嵐卻一陣抽搐，死死的拉著他的手說：“答……”
眼看石嵐已經不行，必須馬上搶救，情急之下，傅奕銘隻能急聲道：“好，好，我答……”
沒等他這句話說完，石嵐的手忽然一鬆，直接耷拉到床上，監控儀上的心率和血壓都化為“0”。
傅奕銘瞳孔驟縮，時間停滯了兩秒鍾，ICU忽然爆發出他的吼聲。
“醫生！醫生！”
傅奕銘衝出去揪過一個醫生就往ICU裏麵拽，爆喝道：“快搶救！”
那個醫生被他嚇得渾身發抖，“我隻是……隻是個實習醫生……”
很快病房就湧入來好幾個醫生和護士，夏如歌和傅奕銘都是被人推出去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如歌眼神呆滯的看著ICU的方向，大腦一片空白。
一直到看到傅奕銘像一頭發狂的獅子，不斷的將拳頭砸在牆上，她的心才一陣抽痛，整個人也回過神來。
“奕銘！”
夏如歌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木然開口：“你這樣會傷到自己。”
傅奕銘渾身僵硬，隨即別過臉，用嘶啞無比的聲音說：“你先回去吧。”
夏如歌怔了怔，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接收到他冰冷的目光，她選擇了閉嘴。
回到公寓，她整個人都是麻木的，直到中午才翻開手機，上麵已經有了關於石嵐的新聞。
——傅氏老夫人病逝，享年85歲。
她手指一緊，雖然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結局是這樣，可當清清楚楚的看到石嵐的死訊，她心裏還是震驚。
對石嵐，她談不上恨，畢竟當初把她從夏家解救的是石嵐，如果沒有石嵐，她也不會遇到傅奕銘。
在傅家那些年，石嵐一直對她很苛刻，可也正是石嵐的嚴格，才有了現在的她。
如今石嵐沒了，要說不難過那是假的，可她心底的這股悲傷卻並非完全出自石嵐。
叮咚。
聽到門鈴響聲，夏如歌起身去開門，梁茹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口。
“如歌，你……沒事吧？”
夏如歌沒說話，讓梁茹先進來，然後她關好門才說：“我見了她最後一麵。”
梁茹僵了下，“那就好。我怕你心裏難受，所以就趕緊過來看看你。”
夏如歌勉強扯出一絲蒼白無力的笑容，“我還沒來得及難受。”
“什麼意思？”
夏如歌看著梁茹，眼眶裏忽的蒙上一層霧氣，聲音哽咽的說：“石嵐告訴我，蘇暖心可能已經懷了傅奕銘的孩子。”
“她臨死前逼著傅奕銘答應會娶蘇暖心，而他……答應了。”
盡管最後那個字他沒說出口，可他準備說的不正是“我答應你”嗎？
這兩件事和石嵐的死對她的衝擊都很大，讓她大腦一片混亂，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難過是因何而起。
梁茹喉嚨一緊，在家都想好要怎麼安慰如歌，可此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拉著夏如歌坐在沙發上，“如歌，你要是心裏難受就跟我說說，說完心裏就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