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涼,月亮已經升到了夜空的正中央,墨湉突然感到這個夏夜是如此的寒冷,身邊陪著她的活物也隻有一個閃電。
看著軒轅褚緊咬牙關,臉色蒼白地昏迷著,墨湉咬一咬牙,從地上站起身來,撐著兩條酸軟的腿走到閃電的麵前,拉著它的韁繩,聲音不斷顫抖著說道:“閃電,跪下。”
沒想到,閃電竟然出乎意料地乖巧,將兩條前腿一彎,跪在了地上。
墨湉抬起軒轅褚的胳膊,使他挎在自己的肩膀上,軒轅褚的身量比墨湉要高出一個頭去,以她細小的身軀,簡直要背負不住他的力量。
她咬著牙挪動腳步,幾步遠的距離她卻走了很久很久,而閃電也十分配合地等在一旁,等著墨湉將軒轅褚抬到它的背上。
終於軒轅褚被她半拖半拽地扶上了馬,墨湉抬手一摸軒轅褚的動脈,依舊平穩地跳動著,心中默默鬆了一口氣。
她拉一拉韁繩,閃電十分懂事地立刻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朝著馬場出口走去。
馬場的看守已經睡熟了,墨湉在輕聲叫了他幾次後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無奈地扯一扯嘴角,繼續拉著閃電走在回冥王府的路上。
此時已經夜深,幽暗的路上隻有打更人偶爾出現,墨湉和閃電一人一馬孤獨地走著。
沒想到平時馬車一個時辰的路程竟然要走這麼久,墨湉看著一望無際的道路,自嘲地笑了笑。
看來,這以前多是用馬車來丈量潛龍城的大小,現如今,終於輪到用腳步了。
東方已經漸漸泛起魚肚白,破風看主子一夜都沒有歸來,便到府門前焦急地等待著。
他很想去找尋軒轅褚的下落,但軒轅褚走之前特地囑咐過了不要人跟著,所以破風也不甘貿然跟過去。
遠處的晨霧中,漸漸浮現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破風定睛一看,心下吃了一驚,是王妃和閃電,可……王爺竟然被閃電馱在背上!
破風眼中掠過濃濃的驚詫,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墨湉麵前,墨湉看到熟悉的人,腳下一軟,便癱在破風的身上。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破風十分訝異地問道,腦中思緒不斷飛轉,不過是去騎馬而已,怎會搞成這個樣子?
墨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她站直了身體,指著軒轅褚無比虛弱地說道:“快……快去找宴大夫來,給王爺看看。”
破風立刻從馬背上把軒轅褚解了下來,在看到他嘴角幹涸了的血跡之後,破風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他叫了幾個府兵過來,幾個人抬著軒轅褚的身子,就進了王府之中。
宴大夫被從睡夢中叫醒,看到軒轅褚的模樣後,他臉色一變,抓著身邊的破風就問:“是誰把王爺弄成這幅樣子的?”
破風不敢敷衍宴大夫,隻能唯唯諾諾地說:“王爺出府去練習馬術,結果一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練馬術能練出這個樣子?”宴大夫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同時注意到了在一邊束手無策站著的墨湉,不甚友好地看了她一眼:“王妃,老夫治病的時候不喜旁邊有人看著,為了王爺的身子,王妃還是暫避的好!”
感受到對方明顯的敵意,墨湉無言以對,隻好轉過身子走出門去,來到長廊上對著東方隱在雲裏的一輪旭日發呆。
突然,身旁的灌木叢微不可察地動了一動。
“誰!”墨湉厲聲問道,下一秒就已經跑到灌木叢中,拎出一個人來。
“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秀兒閉著眼睛娃娃大叫。
“你怎麼會在這裏?”在辨認清楚是秀兒的臉後,墨湉一臉狐疑地問道。
“王妃,奴婢知錯了,快放奴婢下來啊。”秀兒被嚇壞了,口中不斷地求著繞。
墨湉黛眉一蹙,這個女人鬼鬼祟祟躲在這裏,八成和意真有關,她想著便又在秀兒的衣領上加上一層力道:“不說是嗎?信不信本王妃讓你永遠待在這樹灌木裏麵!”
“好,奴婢說,說!”秀兒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顯然是被墨湉剛才的陣仗給嚇壞了。
“怎麼回事?”墨湉皺起眉頭,看著秀兒又再一次逼問道。
秀兒跪在鵝卵石地上,哭哭啼啼著說道:“是主子讓奴婢來查看王爺的一舉一動的,我們主子隻是想看看王爺平時都在做什麼,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主子,您就饒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