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恢複了清醒意識的軒轅褚轉過身去,看著已經進入沉睡的墨湉,臉上浮現起一種怪異的表情。
她麵對著床鋪的裏側安睡著,一雙秀眉輕輕蹙起,仿佛在夢中也有十分糟糕的經曆。兩手交疊,放在胸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
軒轅褚眉峰微微一挑,伸出手來,想要將墨湉的一雙手擺好,卻遭到了強烈的抵抗。
處於睡夢中的墨湉將胳膊收得更緊,軒轅褚不敢用力,隻有把手鬆開。
借著月光,他開始細細打量起墨湉的睡顏來。
她就這麼不想好好待在自己身邊嗎?
軒轅褚心中湧上了一種酸楚的情愫。
墨湉嚶嚀一聲,似乎在夢裏也睡得不甚安穩,軒轅褚坐起身來,輕手輕腳地將捆住她雙腳的麻繩解開。
做完這一切後,他垂眸看了一眼安然入睡的墨湉,眼中流露出一種從未對她展現過的柔情。
他默默走出了碎星院。
第二天一早,墨湉就伴隨著頭痛醒來。
她使著睜開眼睛,發現原本阻礙視線的布條消失了,身邊的床鋪十分整潔。
這讓她不禁懷疑,難道昨天軒轅褚根本沒有來過,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場夢嗎?
這次沒逃出去卻是事實,墨湉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看著窗外清亮的日光,輕輕蹙起眉頭。
看來,軒轅褚對自己的防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短期內是逃不出去了。
龍鳴的消息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得到過了,墨湉不禁憂心忡忡起來。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綠衣推門而入,關切地看著墨湉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墨湉抬起眼睛來,看著綠衣的滿臉寫著關切,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綠衣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中已然沾染上了哭腔:“是奴婢沒有用,沒有能保護王妃!”
墨湉幽幽一歎,走到綠衣麵前將她扶起來,安慰道:“破風武功高強,隻憑你一個人又怎能與之抗衡?”
綠衣不住地抽噎著,抬起一雙水光盈盈的眼睛,看著墨湉,墨湉繼續說道:“不過看來,要想再逃脫這裏,短期內是不可能了。”
“那個……”綠衣低下了頭,囁嚅著,似乎有什麼話梗在喉頭。
墨湉冰雪聰明,隻是稍微一想,便微微笑著說道:“是元珠公主要見我吧?”
綠衣默默點了點頭。
以元珠公主的性格,一定會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墨湉難堪。
墨湉坐在鏡子前,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力求簡潔樸素,不讓人挑出什麼錯處才好。
做完這一切後,她款款站起身來:“走吧。”
在元珠公主所住的朝鳳院中,她穿著一身正紅色的綢緞衣裙,將不盈一握的腰肢輕輕束起,衣裳上的暗紋隨著她的動作如同水波一般流動著。
她垂著頭,手中捧著一碗燕窩,正在慢悠悠地喝著。
她隨身的侍女若蘭走到房前張望了張望,回過頭來對著元珠公主說道:“公主,她們來了!”
元珠公主的嘴角緩緩挑起一抹洋洋自得的笑,她將裝著燕窩的碗隨手放到一旁,扶了扶鬢邊的一朵金簪,隨口說道:“讓她們進來吧。”
墨湉帶著綠衣,走到了元珠公主的麵前,墨湉垂下眼眸,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墨湉參見九王妃,九王妃吉祥。”
在封建社會就是這樣,無論你多麼討厭這個人,都得對她行禮問安,墨湉在這個時代裏生活得久了,也就慢慢習慣了。
良久,墨湉都沒有得到元珠公主平身的指示,隻有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在地上跪著。
元珠公主一雙鳳眼微眯,看著自己最痛恨的女人現在正跪在自己的身前,心中別提有多痛快了。
她的手裏握著一把象牙骨的團扇,緩緩地扇著,就是不許墨湉起身。
“起來吧。”過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在墨湉隻覺得膝蓋酸痛的時候,元珠公主才淡淡開口說了一句。
“本公主一進來,就搶了本屬於側王妃的位置,側王妃的心裏,不會不舒服吧?”元珠公主一雙鳳目淡淡流轉,停留在了墨湉清麗絕美的臉上。
元珠公主看著她小巧的臉上精致的五官,心裏不自覺地橫生出一種嫉妒。
墨湉不發一語,隻是搖了搖頭:“墨湉不敢。”
“也對,你的出身那麼低微,若讓一國的公主給你作配,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元珠公主開心地一笑,肆意羞辱著墨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