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湉唇角微勾:“既然雲妃娘娘不信任兒臣,那我們便立個約好了,若是我不能夠治好十七皇子,那便按照規矩處置我便是了。”
雲妃看了看懷中的十七皇子,半晌不言語,大概是默許了,墨湉轉身看著皇後,微微一笑說道:“皇後娘娘覺得如何?”
皇後幽幽然看了墨湉一眼,頌了一句佛偈:“這怎麼好拿來立賭約呢?”
“我倒覺得墨湉這想法不錯,”雲妃抬起那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聲音泠泠:“畢竟是將本宮的唯一骨血交給你,這樣對本宮也公平,就依你說的,本宮給你三天,三天之後若還不見好,那就隻能送你麵聖了。”
“好。”墨湉莞爾一笑,毫不畏懼地回視了過去,微微一點頭。
雲妃垂眸看了看懷中睡不安穩的十七皇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將十七皇子交到乳娘手中,把頭別過一邊去:“送到側妃的別院中去吧。”
墨湉將十七皇子帶到自己的臨時居所裏,並且以病人需要安靜把元珠公主趕了出去。
元珠公主雖生氣,但看到他們那麼大的陣仗,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雲妃堅持讓十七皇子的乳娘陪伴在他的身邊,墨湉將十七皇子放在碧紗櫥中,便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去做了。
奶娘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墨湉。
墨湉推開門,走到庭院中,看著四周,希望唐七曜會從某個地方突然跑出來。
可她等了好大一會兒,唐七曜都沒有出現。
墨湉隱隱有些不安起來,難道說這隻是唐七曜的一個惡作劇?
這時,門口出現了一批端著草藥的內監,為首的人對墨湉行了個禮,說道:“見過冥王側妃,這都是雲妃娘娘囑咐太醫院拿來的草藥,這些內監也都是在藥房待了多年,娘娘讓您從他們中間選出一個助手。”
墨湉走了過去,先是裝模作樣地打開看了看他們手裏的藥材,實則在看每一個內監的臉,等看到最後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唐七曜。
她的眉頭不經意間蹙了起來,隨手指了幾個人:“你們把手裏的藥材放下吧。”
那幾個內監將藥材擱到桌上,就轉身走出房間,唯獨有一個人,支支吾吾地不肯離開。
墨湉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奶娘:“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奶娘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對上了墨湉寒冷如冰霜的一雙眼眸。
待那奶娘走後,墨湉對留下來的那一個內監說道:“好了,別裝了。”
那內監將頭抬起來,正是喬裝打扮後的唐七曜。
唐七曜笑了幾聲:“還是墨湉兒最聰明。”
墨湉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十七皇子輕聲說道:“人我給你帶來了,你說說看要怎麼辦。”
唐七曜走到床邊,垂眸看著十七皇子陷入沉睡中的臉,伸出手來,似乎在他身上尋找著什麼。
“你幹什麼?”墨湉走到唐七曜身邊,皺著眉看他在十七皇子身上翻找著。
唐七曜找了半晌,終於從十七皇子的衣襟之中摸出一條磨損得很厲害的佛珠,他細細看了那佛珠片刻,凝眸將它放進自己衣襟之中。
墨湉一把抓住了唐七曜的胳膊,怒目而視道:“你從他身上拿了什麼?”
唐七曜一個閃身,想要躲過墨湉的手,卻被墨湉抓住了衣襟,他微微掙紮了一下,墨湉卻抓得更緊。
“你要是不說清楚,這件事情沒完!”墨湉壓低聲音威脅道。
論下毒或許唐七曜遠在她之上,可論近身搏擊,唐七曜可就沒那麼大的勝算了。
唐七曜不斷掙紮著,直到躺在床上的十七皇子發出了一聲嚶嚀。
“你不想讓他醒來看到我的樣子吧?”唐七曜輕聲說道,同時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墨湉,半晌,好像妥協了一般,從衣襟中摸出佛珠遞給她:“好好好,先給你,不過說好了,等十七皇子病愈,你可一定要還給我啊!”
墨湉眼神泠泠,將唐七曜放開。
她眯起眼睛看著躺在自己掌心之中的佛珠,那佛珠磨損得很厲害,卻也因為如此有一種很溫潤的感覺,沉甸甸的,還散發出一種清雅的幽香,可以看出這是一種很名貴的木料。
可是這一串木珠子,究竟有什麼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地去偷呢?
墨湉看著唐七曜從兜裏拿出一個與這串珠子幾無差別的另一串佛珠,塞進十七皇子的衣襟中,接著,他又拿出一顆赤紅色的丸藥,放進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