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下一秒,十幾個穿著甲胄帶著狼頭麵具的侍衛便將墨湉團團圍住。
墨湉心思微轉,抬起眼睛漠然在他們的麵具之上掃視了一圈後,看著軒轅翰宸嚴肅的臉龐:“父皇,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涉嫌謀害皇子,還問朕的意思?”對於墨湉出乎意料的鎮靜,軒轅翰宸感到一絲不可思議。
不過是一個庶出的丫頭而已,麵對這麼多帶著刀的大內侍衛,居然毫無懼怕。
“現在事實真相還沒水落石出,父皇這是想要殺了我告慰雲妃娘娘麼?”墨湉淡然地笑笑,仿佛在討論著一件與她毫不相幹的事情一般。
“你……”軒轅翰宸微微一愣。
“雲妃娘娘,”墨湉站起身來,一雙黑白相間的眸子篤定地鎖著雲妃的眼睛:“你我曾經約定,兩天之內我會將禕皇子治愈,現在時間未到,你擅自將皇子接走在先,背信棄義誣賴我欺騙在後,不知您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雲妃淚光閃閃地靠在軒轅翰宸的懷裏,聽到墨湉的質問後微微錯愕:“現在人證物證確鑿,本宮雖然提前了那麼幾個時辰,那也是本宮太過掛念皇子罷了,可現在那麼多的證據都指向你根本不通醫術,還說本宮誣賴?”
“大膽!”皇後眉頭緊皺,斷喝一聲:“你這樣汙蔑一個當朝寵妃,墨湉,本宮問你,你究竟有幾條命可以丟?”
墨湉眼風一掃,瞥了皇後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兒臣相信,在父皇的心中自然有所評斷!朗朗乾坤之下是不會允許我枉死!”
此話一出,軒轅翰宸微微一愣,本想以墨湉這樣低微的身份,應當是一軟弱的女子才對,沒想到她據理力爭,毫不畏懼。
於是他的語氣有了一絲緩和:“墨湉,你說的也太嚴重了,朕何時要讓你死了?隻要說出為何要延誤禕皇子的病情,朕自會有所評判。”
墨湉看了一眼屋中的更漏,心思一沉:“現在距離日落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請父皇給兒臣最後一個時辰的時間努力,一切後果兒臣自會承擔。”
軒轅翰宸微張了張嘴,但看墨湉一臉的視死如歸,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拒絕。
墨湉卻把軒轅翰宸這種反應當成了默許,她索性轉過身去,一步步離開了大殿。
“跟上她。”看著墨湉的背影,軒轅翰宸微微蹙起雙眉,輕聲吩咐身旁的薛直。
墨湉快速移動著腳步,向著別院的方向走去。
現在為今之計,就是快點找到唐七曜!
隻是沒想到墨湉剛剛出了雲霓殿,元珠公主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擋在了墨湉的身前。
“反正都已經是要死的人了,多一個時辰少一個時辰又怎麼樣呢?”元珠公主將雙臂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墨湉嘲諷道。
墨湉抬眸對上元珠公主充滿了戲謔的雙眼,輕輕抿了抿雙唇,終究是不發一語,繞過她的身體,快速向前走去。
在她走後,元珠公主冷冷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挑起了一個諷刺的笑意。
墨湉風風火火地回到別院,推開了木門,對著空蕩的房間大吼了一聲:“唐七曜你給我出來!”
房間就像自己離開前那樣,甚至茶杯都沒有改換過位置。
很顯然,唐七曜不在這裏。
一絲焦急漸漸占據了墨湉的心房。
她抿了抿下唇,開始努力回憶自己都曾在什麼地方見過唐七曜,以及唐七曜會出現在哪裏。
時值仲夏,墨湉就這麼在潛龍皇宮中尋找,卻怎麼也尋不到他的身影。
熊熊的烈日炙烤在她的身體,她感到頭暈目眩,口幹舌燥,漸漸地從焦急中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當她快要將潛龍皇宮翻了個個,正筋疲力盡地靠在牆角的時候,從不遠處跑來了幾個穿著玄色鎧甲的侍衛,麵無表情地說道:“冥王側妃,一個時辰已到,我們該回去了。”
說罷,那雙帶著冷硬盔甲的手就要朝墨湉伸過來。
墨湉連忙起身:“不必了,我自己走。”
太陽已經落山,消弭了白天的炎熱,空氣漸漸涼了下來。
雲霓宮的大殿中,皇上、皇後、雲妃三人已然端正地坐著,隻是空氣仿佛比墨湉離開之前更加冷凝了。
墨湉鬢發微亂,頹然跪在地上:“兒臣見過皇上,皇後,雲妃娘娘。”
“現在一個時辰已過,墨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軒轅翰宸的聲音沒有起伏,聽上去卻讓人毛骨悚然。
墨湉默然,心底狠狠咒罵著唐七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