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今天真的死在了這裏,就是做鬼也不要放過他!
“現在禕皇子正在接受太醫的救治,按照你和雲妃先前的約定,你自己選一樣吧。”軒轅翰宸語氣輕飄飄的說道。
下一秒,薛直已經托著一個木盤走了下來,上麵放著一把鑲金的匕首,旁邊是一盞清澈的酒。
墨湉看著托盤裏的東西,久久不曾言語。
“你自己不選的話,就隻能朕來幫你選了。”看墨湉沒有反應,軒轅翰宸淡然地說道。
墨湉顫抖著抬起手,在餘光之中,她仿佛能夠看見元珠公主正在對著她殘忍地微笑著。
她的手輕輕端起了那盞裝著毒藥的酒。
大殿之中一片安寧,所有人都將複雜的眼神投在她的身上,等待著她親手了結自己的生命。
就在墨湉將要飲下那一杯毒酒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十三皇子駕到——”
墨湉微微一愣,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十三皇子一身白衣跑了進來,輕輕撞在了墨湉的肩頭上。
墨湉手上一鬆,酒杯應聲而落。
“九嫂?你怎麼會在這裏?”軒轅祉故作驚訝地看了墨湉一眼,緊接著,將眼神落在了掉落在地的酒杯上。
軒轅祉轉過身,對軒轅翰宸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後,雲妃娘娘!”
主座上的軒轅翰宸早已鐵青了一張臉:“誰讓你進宮來的!”
“今天是兒臣入宮定省的日子,可卻聽聞母妃說十七弟得了一種怪病,想著來看十七弟一眼,沒想到這裏這麼熱鬧。”軒轅祉故作輕鬆地說道,環視了大殿一周,微微皺起眉來:“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哪?”
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皇上、皇後、雲妃麵麵相覷,卻都選擇了閉口不言。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卻在這個時候從屏風後的隔間中傳來了響亮的一聲啼哭。
緊接著,就是十七皇子清澈的聲音:“母妃——”
雲妃臉色劇變,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屏風後麵。
墨湉聽到了十七皇子的聲音,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過了片刻後,雲妃將十七皇子帶了出來,隻見他依然是沒精打采的樣子,可臉上殷紅色的斑點卻都消失不見了。
“禕兒,你現在感覺如何了?”顧不得還在呆站著的墨湉,軒轅翰宸急忙把十七皇子從雲妃的手中接了過來,仔細查看著。
十七皇子虛弱地抬了抬眼皮:“參見……父皇。”
軒轅翰宸的嘴唇略微動了動,在確信十七皇子轉危為安之後終於流露出了一絲不忍的表情。
而在一旁跪著的太醫院主簿顯然已經呆住了,足足過了好一陣子,才滿臉通紅地憋出一句話來:“請皇上允許老臣為十七皇子請脈。”
軒轅翰宸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蒼白的臉上已經顯現出了一絲老態,想必他心裏也很寶貝這個最年幼的兒子。
停頓了片刻,他終於默然地將十七皇子交到乳娘的手中,太醫院主簿連忙上前,將手搭在了十七皇子的脈門之上,撚須靜默了片刻後,張開眼睛長舒一口氣道:“十七皇子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連日高燒沒能進膳,氣血有些虛浮罷了,待老臣給十七皇子開上幾副補藥調理調理便可。”
雲妃聽了這話,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走到乳娘的身邊,充滿愛憐的撫摸著十七皇子的小臉蛋,一雙大眼睛裏盈著水光:“禕兒,你沒事就好。”
墨湉仍舊跪在那裏,身邊薛直見此狀況,將手中的托盤悄無聲息地交給了一旁的內監,吩咐他將之處理掉。
經過了這麼一出,墨湉隻覺得渾身乏力,後脊背被涼汗浸透。
畢竟是在君主製的古代,若是方才沒有軒轅祉,恐怕自己早已魂斷與此了。
想到這裏,她不僅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軒轅祉。
次次都是軒轅祉救她於危難之中,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軒轅祉回過頭來,和墨湉四目相對,下一秒,又略顯慌張地轉頭看向別處。
軒轅翰宸這才注意到了呆呆立著的墨湉,他幹咳一聲,看著她說道:“這次九王側妃當庭汙蔑當朝皇妃,實在是大為不敬,但念及你救十七皇子有功,由此功過相抵。你可以先下去了。”
居然還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墨湉唇角一抿,努力壓製住心底那點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