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甄皓霖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地等向汀雪回來。
他就知道,向汀雪這一出去,一定又要出事。
放平常,他不擔心,可現在的她,重傷未愈,怎麼經得起折騰!
這一夜,她到底去了哪裏?
到底又是什麼把她折磨成這樣虛弱無力?
心中,有氣更有恨。
氣,向汀雪的不自量力。
恨,向汀雪對他的忽視。
甄皓霖抱著麵無血色的向汀雪衝進了房間,這一刻,他真恨不能兩手一甩,直接把她摔到床上。
可心的深處,到底還是不舍,輕輕將她放到床上。
還朝王醫生怒吼了一通電話:“五分鍾,我必須見到你,否則,左臂右臂,你自己選一個留著。”
恐嚇不到向汀雪,還恐嚇不到王醫生。
王醫生幾乎是衝進房間的,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脫掉她的衣服,先檢查傷口!”
向汀雪身上的衣服,全部甄皓霖剪爛,因為他不會脫女人的衣服。
不,不對,他脫過很多女人的衣服,但他沒有脫過身受重傷,且昏迷不醒的女人的衣服。
所以,剪,是最快捷的方式。
但他們看到向汀雪手臂上傷時,兩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傷口裂了,從中間的部位撕裂開一條縫,像一張小嘴,微微地張開。
血水從裏麵流出來。
若是夏天,必然潰爛。
甄皓霖的心好似也裂了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忍再看,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眸光冷冽。
昨晚,她到底去了哪裏?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她的錢都給了誰?
她又是為了誰而賣身?
她抹清的過去,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副藍圖?
……
向汀雪,你是一個迷,你把我困在裏麵了。
告訴我,我要從哪裏入手,才能查到你更多的資料!
甄皓霖這個自命不凡的電腦天才,這次也栽了!
一目的茫然。
向汀雪的傷口處,王醫生為她加補了兩針。
掛水的時候,由於向汀雪瘦巴巴的手背血管太細,王醫生連紮三次,才紮到血管。
向汀雪吃到了痛,昏迷中也悶哼出兩聲。
活該!
甄皓霖心裏罵著向汀雪,臉卻衝著王醫生嘎吱磨牙。
你丫的,會不會紮針,針針見血,你沒聽過,沒聽過麼?
什麼爛醫術,庸醫庸醫……還不承認!
半夜,不可製止的,向汀雪發起了高燒,一團火球般,把甄皓霖從夢中燙醒。
這一夜,輪到甄皓霖忙碌,一會兒給向汀雪喂熱水,一會兒緊抱著她,為她逼汗。
可是折騰了大半夜,一點效果也沒有,向汀雪的燒沒退,甄皓霖卻熱出了一身汗。
向汀雪高燒不退,預示著炎症的猖狂。
甄皓霖心急如焚,也無計可施,隻能幹坐床頭,睜大眼睛地守著她,替她更換額頭上的退熱貼,還時不時給她喂一點熱水。
淩晨四點,高燒不退的向汀雪莫名的出現躁動,眉頭緊蹙,呼吸沉重,右手也在床上胡亂且煩躁地揮擺。
甄皓霖一個機靈醒來,忙握住她的手,緊張地問:“雪兒,你想要什麼?”
“好難受,媽媽,我好難受……”向汀雪反握住他的手,貼放在她的心髒位置。
心,很亂,很躁,很煩,恨不能把心掏出來,洗一洗,再曬一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