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您……”何熠神色倉皇:“您這是何意?”

雲深在三人的目光之中起身,端著酒盞踱步到何熠身旁,刻意壓低了嗓音:“聽說,母妃在宮中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就是皇後的長春宮也比不得,本殿下想知道,如此巨大的流水,除了買官賣官一事,是不是還有旁的什麼產業在支撐著?”

“二殿下慎言!”

何熠慌慌張張起身,不慎帶翻了碗盞,湯湯水水撒了一身:“娘娘一飲一食皆是宮中所給,與何家無關,如今何家已經四散凋零了,哪裏還有什麼門路?”

“哦?”他回頭訝然地瞥了眼:“那麼四散凋零的何家,是如何將秋月送進宮與母妃相見的?如今這境況,若是想見母妃,可是要大費周章的,銀錢之事又是如何解決的呢?”

夫婦二人盯著一臉茫然的何秋月,心知是她鬼迷心竅把這樁事說與雲深聽了,心頭皆是一沉,呂氏起身行禮道:“回二殿下,是妾身的母家,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母親憐惜妾身,特地送了不少銀錢來,這才得以見著宸妃娘娘,手裏如今也實在不寬裕……”

場麵一片寂靜,雲深若有所思,對何秋月招了招手,呂氏正待阻攔,她卻已經匆匆走到了雲深身邊,欣喜道:“表哥尋我有什麼事?”

“你今日這衣衫真是好看得緊。”

雲深似笑非笑地拉住她的衣袖:“上好的浮光錦,新裁而成,有市無價,真是難得。”

“二殿下,這是……”

“表哥也覺得好看?”何秋月興奮不已:“這是韶華閣的繡娘裁的,費了三個月才送來,就為了今日生辰……”

眼看她越說越危險,何熠突然嗬斥一聲:“住口!二殿下麵前,胡說八道什麼?”

“女兒沒有胡說!”何秋月瞪著眼道:“難道女兒說的不是實情?分明就是母親派人來的!”

“你……”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一人不解,兩人為難,雲深卻饒有興致地看著,低低道:“隻當本殿下不在場就是,幾位請便。”

見鬼的請便!

萬般無奈之下,何熠頹然而坐,雙眼無神地盯著席上美味珍饈:“二殿下,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無他。”雲深踱步至他身旁,唇角牽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是,想知道何家的秘密罷了,本殿下如何也算是半個何家人,舅舅為何對本殿下戒備如此之深?”

何秋月看著正在對峙的二人,詫異道:“秘密?什麼秘密?女兒怎麼不知道?”

如今這對夫婦恨不得伸手掐死這個少根筋的,呂氏忍不住,對侍婢招手道:“把小姐帶下去。”

侍婢們應聲而動,可還沒碰著人,她便如同兔子一般竄到了雲深身後:“不成!今日是我的生辰,表哥是來給我過生辰的,你們不能帶我走!”

“還愣著幹什麼?帶下去!”

“表哥救我!”

院子裏鬧得雞飛狗跳,雲深漫不經心地攔下了,對何熠道:“如今這情形,舅舅還不打算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