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寧景琰冷冷道:“二殿下,這是禮部的事情,恭王殿下都不曾插手,您出現在此處,隻怕不合規矩。”

“嗬。”

雲深挑了挑眉:“寧公子不必緊張,本殿下不過是實在好奇,所以過來瞧瞧,可沒想到,真是沒白來,這一遭,寧公子的表現可是令本殿下開了眼界。”

“二殿下過譽,臣與李大人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慢著。”雲深叫住了他,蹙眉道:“不過寧公子方才的問題,本殿下也有幾分見解,不知可否與你探討一番?”

眾人皆驚,卻無人敢應答,寧景琰漠然道:“二殿下請說。”

“你方才說,救虎是你的因,而虎食生靈是虎的因,既然天性如此,若是猛虎治愈以後便尾隨你,想以你果腹,你又待如何?”

此刻,眾人麵上的神情都很是玩味,寧景琰怔了怔,而後道:“若是如此……”

“以身飼虎,便如同佛祖以身飼鷹,舍身而成大道,若是公子有如此誌向,那為何來爭這個吏司之位?不如早些皈依佛門吧。”

雲深歎了口氣,繼續道:“若是公子選擇了不救,那便與錢未易沒什麼兩樣,出爾反爾,何談堅守本心?”

四下俱寂,雲深的嗓音回蕩在四周,寧景琰怔怔立在原地,思緒像是斷了一般,如何都接不上這話……

“所以。”雲深漫不經心地看向主審官李晟:“李大人,寧公子的才學,還有待提升啊。”

李晟恭敬行禮:“二殿下實乃人中龍鳳,實非常人所能及。”

“不過,這話並非本殿下所言,而是齊國公府上一個門客,如今也在席間,若是寧公子敗於此人,那是不是證明,此人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寧景琰心中一沉,果不其然,雲深之所以來到此處,必定是圖謀不軌:“二殿下,您這話……”

“唉,若是本殿下看來,寧公子此刻應當羞愧才是,平白得了個第一的名頭,可卻隻有些嘴上功夫。”他勾唇一笑:“可吏司如此要緊的職位,必是在等非常之人,李大人,是與不是?”

這便是擺明了在向禮部施壓,如今拒婚之事才過了幾日,雲深便又與齊國公搭上了,可見二人當真是一丘之貉!

“這……”李晟也是十分為難:“若是如此,那臣便將您說的那位國公爺的門客請出來,讓他與寧公子當場辯個高低,二殿下以為如何?”

雲深收了折扇,微微一笑:“不愧是李大人,處事當真稱得上公允二字。”

“這……”

寧景琰拉住了李晟,焦急道:“您這是何意?校驗已經結束了,規則如何能說改就改?”

“難道寧公子自知技不如人,就想拿規則說事?”雲深淡淡道:“我澧朝一向惜才,任人唯賢,若是得了難得一見的人才,便是越格也沒有什麼不可。”

他一錘定音,眾人也沒了法子,隻得依言派人去請那位神秘的門客,寧景琰捏緊了拳頭,如今他對即將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不禁有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