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久久不見有人出來宣布結果,蘇菱正詫異,卻見一行侍衛朝這處走了過來,對一個青衣男子道:“敢問,您可是齊國公府上的門客?”
張謙含笑點頭:“正是。”
“二殿下和李大人請您入內,請隨我來。”
看著男子的背影,蘇菱心中湧起一股不詳之感,雲深,齊國公,這二人怎的又聚在了一處?寧景琰那頭,該不會出了什麼岔子吧?
察覺到了異樣,蘇菱立刻回身吩咐道:“白蘭,你叫護衛去給殿下送信,就說校驗似乎有些不對,讓他過來瞧瞧。”
“是,王妃。”
片刻過後,張謙踏入正廳,行禮道:“草民見過二殿下,見過李大人。”
雲深揮了揮手,讓他起身,李晟猶疑道:“方才二殿下說,有關惡虎食人的見解是你提出來的?”
“正是。”
“好,如今寧公子就在此處,不如你二人辯論一番,爭個高下。”
自他一入門,寧景琰便認出了這人就是將汾陽帶走的那個,心中憤恨,強忍著怒氣道:“既然如此,請您賜教。”
張謙微微一笑:“公子言重,賜教不敢當,不過是覺得,您這個問題極有意思,便大言不慚說了幾句,不想被二殿下聽去,實在是對不住。”
“廢話少說。”寧景琰低低道:“如今輪到你了,開始吧。”
“好,寧公子,若一人立足薄冰之上,淒楚可憐,讓人心生不忍,可再忍些時日,便可等岸,此人,您救還是不救?”
聽起來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辯題,寧景琰卻聽得明白,他在說汾陽,是以堅定道:“自然要救。”
張謙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答案,蹙眉道:“可是,這薄冰斷斷承受不了二人之重,您踏上冰麵那一刻起,便是讓這人有下墜的風險,寧公子以為自己在救人,可實際上,卻是在害人……”
“傾覆之下,焉有完卵?屆時受傷的不僅是他一人,公子也逃脫不得。”
“公子如今在岸上,那人卻在湖心,即便不忍,瞧著她走過去上了岸也就是了,何必為著自己的私心,害人落水呢?”
“公子,要警醒呐……”
字字句句敲在人心上,見寧景琰有些晃神,張謙得意地回過頭去,與雲深對視一眼,二人麵上皆是得意之色,正待繼續開口,卻聽門外一陣嘈雜,隨後一人踏進了廳中。
“聽說,禮部如今規矩混亂,什麼人都能入內攪和了?”
雲霆一來,寧景琰便有些回過了神來,緩緩走到他身旁:“殿下,您來了。”
“皇兄此言差矣,臣弟不過是惜才罷了,這位先生……”
“二弟。”雲霆俊顏之上滿是冷漠:“你稱他一句先生,便是抬舉他了,可禮部的校驗,非六品以上不得入內,可不知,這位有大才的先生官居何職,又是何人引薦入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