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被關在小黑屋裏,身體滾燙,心內卻冰涼。
她之前淋了雨,又被一盆水潑醒。濕透的衣服無法換下,身上還帶著被小混混拳打腳踢的傷。
高燒反反複複,因為缺水喉嚨裏像是被火燒一般。她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暈暈乎乎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保姆擔憂地在外頭轉,沒有得到主人家的請示,她不敢輕易給她遞一口水喝,可是再這樣下去的話……
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保姆:“老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傅柏鬆急促:“趕緊把殷白給弄出來!我現在讓你人接她!趕緊的!我安排人現在送她去醫院!”
保姆以為是老爺開恩了,眼睛一亮:“嗯嗯,好,好,殷小姐確實是需要去醫院裏,她——”
傅柏鬆壓根沒聽保姆說什麼,隻著急說道:“傅嘉言在外麵出車禍了,酒駕,撞了大貨車,傷得很嚴重!你負責通知一下家裏的其他下人,讓大家把嘴巴封牢,不要在外頭胡說!殷白人呢,讓她趕緊來醫院!一分鍾都不能耽擱了!”
保姆一鬆手,電話掉下。
傅嘉言出車禍了……
那麼,殷白被送去醫院,隻會有這麼一種可能……
……
傅嘉言和季梓晚被抬著擔架送進急救室的時候,殷白也剛好被保鏢們送至醫院。
殷白臉色已經極盡慘白,幾乎看不出一點人樣子,原本連說話都很困難了。但她此刻卻還是緊緊拽著身側一個保鏢的袖子,重複問道:“少爺怎麼樣了?他出車禍了?傷情嚴重麼?醫生怎麼說?”
那保鏢知道殷白被收養在傅家的真正原因,於心不忍,說:“少爺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失血量比較大。殷小姐……你……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殷白笑了笑,鬆口氣:“……沒有性命之憂就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
來來往往的走廊上。
護士們查看了一下傅嘉言的健康檔案,憂心忡忡:“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的血型是AB型Rh陰性血,失血量很大,但是我們醫院對於AB型Rh陰性血的血量庫存很少!現在要緊急申請調用,但是最少也需要一日的時間……”
傅柏鬆立刻對保鏢大吼:“殷白人呢!不是讓你們把她帶過來麼?”
扭頭他對護士喊道:“我們有血!馬上就到!再等幾分鍾!”
五分鍾之後。
殷白被推上手術台。身旁是來來往往的護士。
護士熟練地紮進了針頭:“病人失血量很大,但你看上去身體狀況也不太好,我們不建議抽取得太多,第一次先抽取你600毫升的血,你忍著點,如果有眩暈或者呼吸不暢的話告訴我……”
殷白神色平靜,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
她看著自己的血液從手臂裏流淌出,灌滿了一個又一個的血袋,隻是輕聲開口:“沒有關係,抽多少都可以……隻要,能救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