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整個禦書房的氣氛霎時凝結。
寧隋深吸了一口氣,柔緩了聲線對木藍道:“你先去後麵整理一番,寡人先處理些事情。”
木藍聞言弱弱的點了點頭,轉身之際掃了眼池月見,眼中閃過抹諷刺。
懷王進來時,屋內的窗已然打開。
但即使如此,也難以掩抑其中的曖昧氣息。
可此時池月見同寧隋的神情,著實有些同這氣氛不符。
“皇嫂,你們這是……”
“你皇嫂是為著你的事同寡人發火呢!”
寧隋說著,話中滿是試探之意。
懷王聽著,握著湯婆子的手一緊。
他笑了笑道:“寧國誰人不知皇嫂對君上情意深重,為我說話想來也是愛屋及烏了!”
池月見也不是傻子,寧隋話中是何意,她心知肚明。
此刻聽著也不覺得傷痛,隻是有些心寒。
她本來隻是以為他不愛她,可如今看來,他甚至對她的感情都沒了絲毫的信任。
“我確實欣賞懷王的才能,他於社稷勞苦功高,我斷然不能讓你因著一個女子便廢黜了他!”池月見沉聲說著,上前一步道。
“你的意思是,他比寡人更適合做皇帝?”
寧隋這話問的森寒,稍稍說錯一個字,那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此話一出,當場的人盡數跪了下來,噤若寒蟬。
而池月見此時的沉默在寧隋看來,便是對他話的默認,心頭更是一陣惱羞成怒!
池月見不知寧隋心中所想,伏地叩首道:“望君上複懷王稱號,褫奪皇貴妃副後之名,收管理六宮大權,以平風言!”
“擬旨,皇後殿前失儀,褫奪後印,交由皇貴妃執掌,統率六宮。懷王寧熙加封禦王爺,賜崇明宮居所!”
聞言,寧熙忙抬頭想要拒絕,卻聽得身前池月見高聲應道:“臣妾謝君上隆恩!”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無邊的寂靜纏繞在殿內。
寧隋看著寧熙的目光凝在池月見身上,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寧熙,還不領旨?!”
“……臣弟領旨!”寧熙回道,站起了身。
而目的達到一般的池月見未看寧隋一眼,轉頭向寧熙施了一禮:“恭喜懷禦王。”
“皇嫂……”寧熙聲色低喃,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瞧見寧隋冷冽的目光霎時噤聲。
池月見見狀了然,福身後便離開了禦書房。
寧熙見狀也擇了個理由退了出去。
寧隋看著兩人的背影,眼中氤氳著異樣。
木藍從屏風後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寧隋此刻的神情。
她眼底閃過抹什麼,後掛上抹淺笑,抬手自身後圈住寧隋的腰腹,柔聲道:“君上,皇後姐姐同懷禦王是舊識吧?”
“……怎麼如此問?”寧隋聽到池月見的名字挑了挑眉聞聲道。
木藍笑了笑,也看向禦書房大門處。
“說句僭越的話,總感覺他們二人感情甚篤,不過想來也是因為君上您才會這般的吧。”
木藍的話像是在寧隋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池月見一向安分守己,便是前些日子那環玉碎了她也不曾這般頂撞他。
可如今,他不過是要廢了寧熙的王位,她便衝到了自己麵前……
想著,寧隋的臉色沉了沉。
他是不喜池月見,但是他未廢後,她還是他的妻。
他的東西怎麼能允許旁人窺探?!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寧隋心中緩緩下定了一個決心。
而他神色的變化,木藍盡數收入眼底,唇角也跟著牽起一抹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