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前。
池月見看著三步外的寧熙笑了笑道:“我當真沒事,你回去吧。”
“你同君上之間怎麼會成如今的模樣?”寧熙皺著眉問道。
“不過一場蘭因絮果,遲早會到來的事,隻是沒成想來的這般快。”
池月見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道,“待我離宮之後,小世子那邊就拜托你多照料。”
寧熙聞言沉默了順,小世子寧沅郅,是鎮北侯府家唯餘的小兒子。
當年寧隋初登皇位,為平他國敵視,鎮北侯府一家鎮守邊關。
卻不曾想中了奸計全軍覆沒,後對虧了池月見的父親帶兵親征,才保得了寧隋如今的江山安穩。
可即使如此,鎮北侯府一家也回不來了。
而那時小世子寧沅郅年歲尚小,池月見不忍瞧他空守侯府,便時不時的將人帶進宮中教養。
她如今這一走,於那孩子來說,何嚐不是個打擊。
“皇嫂放心,寧熙會時常去瞧小世子。”
寧熙答應道,他掃了眼周圍,壓低了聲線道,“君上獨寵木藍,遲早招來大患,皇嫂當真要離開宮內,不管君上了?”
池月見聞言心內苦笑,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已然沒有資格管了。
寧隋信她時,她做什麼都可以。
而如今,她什麼都不做,也是錯。
“一會兒我叫人將沅郅帶進來,你也留下來用了晚膳再出宮吧。”
池月見將心中所想壓下,撐著抹笑邀請道。
寧熙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是點了點頭,去了崇明宮休息,待到晚膳時間再來椒房殿。
而禦書房內,寧隋聽著小太監的稟告,隻覺得怒火中燒。
池月見好大的膽子,無視他禁足的旨意不說,竟還敢留外男在宮內用膳!
“晚膳擺駕椒房殿!”寧隋壓著怒氣吩咐道。
小太監聞言忙應了下來,悄悄的抬眼探著寧隋的臉色詢問道:“君上之前說去翠鸞軒用晚膳,如今皇貴妃娘娘那兒都已經備好了……”
寧隋聞言皺了皺眉,沉聲道:“讓皇貴妃拿著東西,同寡人一同前去椒房殿——”
寧隋攜著木藍來時,椒房殿內一片歡聲笑語。
池月見同寧熙分坐兩邊,寧沅郅坐在中間,三人一桌,像極了一家三口。
寧隋瞧著這一幕,臉色倏然冷凝了下來。
而屋內的氣氛在瞧見進來的他們二人後,也沉寂了下來。
“……臣弟見過君上,皇貴妃娘娘。”
寧熙拉著寧沅郅跪在地上行了個禮,得了寧隋的話才敢起身。
池月見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沒有半分動作的意思。
“皇後這是連該有的規矩都忘了?!”寧隋冷聲斥道。
池月見早已涼了心,自然也沒什麼在乎的,也更加不會理會他。
“君上,皇後姐姐許是累了,不若還是木藍陪著您回翠鸞軒用膳吧?”木藍站在寧隋身側柔聲哄道。
寧隋沒有看她,目光落在寧熙身上,滿是冰寒。
“君上,沅郅年紀小此時怕是有些困倦了,臣弟這便帶著他去往崇明宮休息。”
寧熙擇了個由頭退下,將此地留給了他們三人。
眼見著寧熙離開,池月見心覺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君上想要吃什麼便同宮人吩咐,我有些乏了。”
寧隋瞧著她半分不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升騰上幾分異樣的煩躁。
“回來,給寡人和木藍布菜!”寧隋拽著木藍坐在椅子上,吩咐道。
池月見腳步一停,回首看著他,其中盡是心冷的淡漠。
“君上還未吃酒便罪了?便是我明日離宮,也還後位在身,她算什麼東西?!”
池月見字字尖銳,聽的人心感刻薄。
“皇後姐姐……”木藍眼中噙著淚,滿麵委屈的喚著池月見。
寧隋瞧了心中憐惜,連帶著剛剛瞧見池月見好聲好氣同寧熙說話時的煩躁一股腦的湧了上來,將他淹沒。
“擬旨,皇後德行有失,後位不配!即日起,廢黜稱號,貶為庶人,搬去報國寺,為國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