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見沒有半分驚詫,隻是心間還彌漫著些些的痛楚。
雖然早就心知肚明,可她畢竟真心愛過寧隋八年。
眼見著他如今為了另一個女子,這般對待自己這個發妻,終究還是心冷。
“池月見接旨,謝軍上隆恩。”
她沉聲說著,似是要將自己心中對他的最後一絲感情也徹底的湮滅。
而她如此輕易的接旨,甚至不曾開口求他一句,也讓寧隋感覺到了異樣。
他看著池月見平靜的雙眸,突然發現,他竟是從中尋不到一絲絲的感情。
莫名的,一種落失感襲上心頭,寧隋眼底劃過抹慌張。
“你沒什麼別的要說的?”
“沒有。”
既無相知相許,便也無話可說。
池月見將曾經的所有都掩埋在心裏,透露給寧隋的,隻有平靜到漠然的拒絕。
她想要的,他不願給,既如此,那便也不必再求。
“君上若無它事,我這便下去。”
“下去?如今你已無後位在身,還不快伺候寡人和木藍用膳!?”
寧隋不願放過她,或者說,他更想折磨她。
他厭惡極了她現在這般的神情,好像無論他做什麼,她都已不在意了一般。
池月見垂在袖袍中的手緊了緊,沉默上前拾起銀箸往寧隋和木藍的碗中夾著菜。
沉悶氤氳在周圍,除了碗筷的碰撞聲,竟是無人發出一聲。
一頓飯吃的寧隋心中憋氣,他重重的將筷箸拍在桌上,寒聲道:“夠了!”
池月見聞言收了手,站在一旁看著他。
木藍將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息看在眼中,眼底閃過抹嫉恨。
憑什麼,她努力了這般久,池月見還是能輕易的牽動寧隋的情緒!?
“……君上,木蘭有些累了,我們早些回翠鸞軒休息吧?”
木藍挽著寧隋的手臂,輕晃道。
寧隋也不知為何下意識的看向池月見,想看看她的反應。
可是看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神後,倏然火起。
“不必,既然木藍累了,那今日便同寡人在這椒房殿休憩吧!”
池月見緊咬了咬牙,壓下一切反應,像是什麼都沒聽見般,杵在那裏。
而寧隋也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心情更是陰沉。
他打橫抱起木藍,從池月見的身邊走過,特地放慢了步子。
可直到殿門被緩緩關上,眼見著她親眼看著自己覆在木藍身上依舊毫無反應。
寧隋像是泄氣一般坐起身,眼波翻湧。
殿外,池月見站在夜色之中看著緊閉的殿門。
縱使裏麵一片沉靜,她也能猜想道其中的纏綿悱惻。
不過從明日開始,寧隋便不是她的易武山欺淩就夫君了,她也不必再為此感到澀苦。
抬手附上隱隱作痛的心,池月見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澀。
寧隋,今夜是最後一次了……
而此時殿內,木藍捂著衣襟看著寧隋,眼底一閃而過不甘。
“君上,您怎麼了?”她柔弱無骨的貼在寧隋身上,用著手段勾.引著他。
可寧隋卻一改往日的寵溺,將她推開沉聲道:“不是累了,早些歇息吧。”
說著,他便躺倒在一側,合衣閉上了眼。
木藍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對池月見的恨意也就越深。
她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寧隋的睡顏,眼中蒙上層陰鷙又詭異的笑意。
這是你們逼我的。
等著瞧吧,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