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熙的聲音不大,可這是宮宴,便是底下大臣再放肆,也要顧及在場的皇族之人。
是以,他們的聲音也稱不上多響,而寧熙這一聲,可謂是朗朗。
宴廳寂靜,連帶著原本咿呀的歌舞不知何時也停了下來,就更顯的詭異。
秦朗看著寧熙,嘴角依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的人心中煩躁。
“懷禦王這話未免有些僭越了。本王同月兒還未成婚,按著梁國的習俗未婚女子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麵啊!”
“是本王心急了,隻是這女子的一雙眸子像極了本王認識的一人,她失蹤了多日,本王不免有些心急,還望攝政王莫要見怪。”
“這是自然。”
秦朗噙著笑,手搭在身旁女子的肩上,親昵十分。
寧熙看著這一幕,眼色沉了一瞬。
“不過還是要請姑娘將麵紗摘下來,實在是消失那女子對本王來說太過重要,本王不容許錯過半點兒消息!”
寧熙如此說,場麵霎時僵硬了起來。
秦朗笑看著他,也不說話,就是看著他,隻是那眼神中的涼意越來越深。
梁皇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也自然看明白那女子對秦朗來說的重要性。
他輕咳了聲清了清嗓子:“攝政王,既然那女子對懷禦王那般重要,不妨就讓你身邊的姑娘摘下來麵紗,也叫懷禦王心安才是。”
秦朗挑了挑眉看向梁皇,一雙眼中的冷意看的他心中一滯。
也明白秦朗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可事到如此,他便是有些悔意也隻能繼續下去,不能功虧一簣。
他也想知道,秦朗身邊的女子,是不是寧國的皇後!
“既然如此,月兒,將麵紗摘下來吧。”
秦朗側頭看著身旁的女子,一雙眼眸中是深藏的情意,看的人似是要溺死其中。
被換做月兒的女子看著他,默默抬手將麵紗解了下來。
寧熙一眼不眨的看著,最終不免有些可惜。
除卻那雙眸子,同池月見再無半分相像。
“……是本王認錯了。”
寧熙壓下心中的失望,抬手喝掉了杯中的酒,告醉離席。
寧熙這一走,頂著秦朗奇異目光的梁皇也不好多留,便也稱醉離開了。
秦朗也帶著月兒離開。
回府的路上,秦朗轉頭看著轎內的女子,輕笑了聲:“月兒……這般叫你還是第一次。”
“所以穆緋藍一事,是梁皇的手筆。”
女子的聲音沙啞難聽,像是砂礫在紙上摩擦。
秦朗倒像是習以為常:“我不是早同你說過了,這麼蠢的事我做不出!”
“嗬!”
女子笑了聲,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抹異色。
秦朗看在眼中,抬手鉗住女子的下顎,嘻嘻打量著女子的麵容。
“這幅樣貌當真配不上你這雙眼睛。”
“能博得條命已經不錯了,難不成還想要全身而退?”
月兒拍下秦朗的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父親那邊你可有傳消息過去?”
“忘記同你說了,池將軍辭官,現在寧國的軍權都在寧熙手中握著,還有就是崇明宮那場大火,不是寧隋的手筆,是梁皇叫穆緋藍做的。我倒也沒指望他們能做成什麼,倒不想歪打正著,還真離間了你寧熙和寧隋之間的關係。”
月兒,也就是池月見聞言苦澀一笑。
是啊,她也沒想到。
她曾經以為寧隋是她可以用生命去相信的人,可原來再深重的信任也抵不過三年的冷遇,三年的絕望。
“今日宴會上,寧熙明顯是為你而來,你是如何想的?”
“池月見死了就是死了,我現在隻是月兒。崇明宮一事是我對不住寧隋,可也隻能如此了。寧國,我不想再回去,也不願同那裏的人扯上關係。所以才叫你替我給父親傳個消息。”
秦朗聞言沉默了瞬,頗為認真的道:“不如你嫁給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