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鸞軒早沒有了崇明宮大火前的恢弘。
寧隋踏進來的那一刻,還以為來錯了地方。
可是看著坐在殿中的女子,他繼續走上前。
“一個月,你終於來了。”
“你,怎麼樣?”
穆緋藍聞言笑了笑,看著寧隋道:“你將我留在翠鸞軒,卻不能改變我是個罪犯的事實,你覺得在宮中,我這麼一個存在能怎麼樣?”
寧隋薄唇微抿:“寡人會另外擇人照顧你,這件事,是寡人忘記了。”
穆緋藍聽聞此言尖酸的話收了回去。
“寧隋,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穆緋藍想不明白,甚至不知道寧隋這人是多情還是無情。
她來寧國是為了他的命,他大可將她殺了以絕後患。
可是他沒有。
如果他多情,又為何不放了她,還要將她囚在著深宮庭院,生死不能。
“寧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木藍,她沒有死吧?”
寧隋此話一出,穆緋藍先是一愣,而後再察覺到寧隋喚她木藍真正意思的時候,嘲諷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在嘲諷寧隋的癡人說夢,還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她怎麼能想著,寧隋是愛她的呢?!
“她死了。”
穆緋藍一雙眼睛凝著寧隋,字字頓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認為她沒死,但是很可惜,她是真的死了,你就算問我多少遍也是一樣的答案。”
“池將軍離開了寧國。除卻池月見還活著,寡人想不到他要在這時離開的理由。”
寧隋說著,看著木藍的一雙眼中閃過抹失望,“寡人以為,你騙過我一次,不會再騙我第二次。”
“是,我不會騙你。自欺欺人的是你自己。寧隋,你為什麼就不肯承認她死了呢?你不是不愛她了麼?為什麼不能承認她死了?!為什麼?!”
穆緋藍一聲聲質問著,寧隋的臉色愈發的深沉。
他看著眼底一片赤紅的女子,斥聲道:“夠了,木藍!”
“不夠!寧隋,你說過你愛我的,你不可以愛上別人!”
穆緋藍緊盯著寧隋,想要找尋到曾經的深情,可是他的眼中隻有一片寂暗。
“別再發瘋了,好好休息。”
寧隋知道自己在穆緋藍這兒得不到答案,也沒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幹脆起身要走。
穆緋藍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抹怨毒。
為什麼,為什麼池月見可以得到那麼多人的珍愛,為什麼她卻要被所有人拋棄?!
“寧隋,你說對了,池月見沒死,可你也永遠都見不到她!”
穆緋藍高聲喊著,成功的阻止了寧隋離去的腳步。
他轉過身看向穆緋藍,沉聲道:“你說什麼?!”
“你不是想找池月見麼?我告訴你,她確實沒死,可再也得不到她!秦朗知道麼?梁國的攝政王,池月見在他府上,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寧隋,池月見不要你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穆緋藍的話如同一根根細針刺入寧隋的心。
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將他包裹著,隨之而起的是怒火與驚愕。
他想,池月見時愛他的,她不會嫁給別人。
可他又忍不住害怕。
因為她死那日,對他的恨又是那樣的決絕。
決絕到讓寧隋以為她割舍了他們之間的過往一切。
心口處翻湧上來的痛淹沒了寧隋,他心中不解,也不明。
為什麼會這麼痛?
為什麼想到池月見要嫁給別人會這麼難受?
為什麼想到那個女子此後餘生和他再無關係會這般難過?!
胸膛砰砰跳動,那一聲聲仿佛在說著什麼,可是寧隋聽不明白。
也許是皇室尊嚴在作祟吧。
他未廢後休妻,池月見未和離。
他們還是夫妻,池月見怎麼可以嫁給旁人?!
一定……是這樣!
穆緋藍將寧隋眼中的一切情緒都看在眼中,自然也明白他心中是如何的翻湧。
她看著寧隋將自己對池月見的愛輕巧的定義成了那番模樣,隻為池月見,為自己不值。
寧隋,這樣的你,配不上我和她的深情。
我會看著你,看著你求而不得,看著你何時才能明白自己對池月見的心意。
等著看你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