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風的話,讓許靜宜振作了起來。

二月末的陽光中裹著冷冽的風。

白色醫院高樓裏,許靜宜一改鬱鬱不求生的態度,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捧著熱水杯吃藥。

她想,重回一生,仇沒報,願沒償,怎麼能甘心呢。

不甘心,就要蓄積力量愛那個對她好了一世的男人。

心有怨恨,就要親手將那兩個罪魁禍首送入深淵去。

將苦澀的藥咽下去,她捧著杯子喝了好幾口水,這才皺著嬌柔的眉將杯子遞給一旁的護士。

護士拿過杯子,細細地看了眼杯底。

杯底透白,沒有吐藥的痕跡。

楚總的意思是讓她盯著許靜宜的一舉一動,保證她不求死,還得好好活著。

護士皮笑肉不笑的衝許靜宜點了點頭,盯著對方吃藥的任務完成,她轉身出了病房。

門關上的聲音幾乎不可聞,這奢華的私人醫院住院套房裏,那烤漆實木門的白色紋理也極盡奢華。

許靜宜暗暗呼了一口氣。

周圍的一切加深了她重生的真實感,她眺望不遠處白色屋簷的別墅群,那裏的櫻花盛開的白燦爛了整個視野。

敲門聲響起,保姆吳媽在門外的聲音有點遠,“夫人,該吃午膳了。”

許靜宜清淺的眸子微微波動,“進。”

時隔七年,她想念吳媽做的飯菜了。

吳媽將飯菜一一擺放在一旁小桌子上,又親自盛了一碗雞湯,端到許靜宜麵前。

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吳媽慈祥的看著她,“這雞湯是現熬的,你聞聞多香啊,裏頭加了紅棗枸杞,最是補血養氣的了,夫人,多喝點。”

上一世也是如此。

那時候她剛在小沙發上經曆了楚慕風的折騰,渾身酸軟,加上幾日不進食,身體虛弱。

吳媽也是燉了雞湯給她,卻因她沉浸在自己想逃離楚慕風的恐懼中,失手打掉了碗,枉顧了吳媽的一片心意。

而此時,許靜宜小口小口的喝著雞湯,很快一碗見底。

她舔了舔唇上的湯汁,露出貪念柔和的笑。

“吳媽,真好喝。”

肚子裏暖暖的,全身都暖洋洋的。

吳媽頓時一張臉笑燦爛了,接過她的碗,“再給夫人盛一碗。”

“別,除了雞湯,我還想吃其他的,否則待會兒就吃不下,辜負了吳媽的手藝了。”

吳媽忙放下湯勺,給她加了碗飯,看著許靜宜吃得歲月靜好、心滿意足的樣子,她突然皺眉。

“夫人到底和先生又鬧了什麼矛盾,沒結婚前就冷戰,結婚後又割腕……夫人,先生對你的心思我看得明白,為什麼……”

她遲疑著。

許靜宜一雙眸子濕潤了,“吳媽,我想明白了,之前是我錯了。”

錯得一塌糊塗。

好在還能挽回。

吳媽從小就是楚慕風的保姆,家裏沒人,她把楚家當做自己的家,自然待楚慕風極好。

又因為許靜宜從小和楚慕風定親,吳媽對她愛屋及烏。

吳媽一聽此話,認真打量許靜宜,慈祥的臉上笑紋密集的堆砌起來。

“若先生聽到這句話,一定會高興的。”

許靜宜一瞬間悵惘起來。

她曾經到底忽略了多少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