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閣大監正坐在那藏書閣前打著瞌睡,那雙毫無神色的雙眸睜開,望向了來者。
見其人身著儒衣,發間別簪,儼然一副和煦可親的模樣。
洪公公上前道:“公公,這位是陛下的貴客,要入藏書閣一觀。”
守閣大監仔細看了一眼洪公公,說道:“你是小福子?”
“誒,正是小的。”洪公公笑道:“公公還記得我呢。”
守閣大監笑了笑,隻是擺了擺手,便放他二人進了藏書閣中。
再問便沒意思了,他已經是個將死之人,問多了也隻是徒生回憶罷了。
進了藏書閣後,陳九才出口問道:“方才那位公公是誰?”
洪公公說道:“回先生的話,那位是劉公公,乃是先皇身旁的伴伴,本該一同葬入皇陵,但陛下感其忠心,便讓其鎮守藏書閣,至今也過去了四十多年。”
皇帝都短命,就如先帝一般,不過隻活了四十餘歲,便身患惡疾駕鶴西去,少年的蕭華便接替了皇位。
“歲月催人老,活至百歲,也是一種煎熬。”陳九歎了一聲。
洪公公說道:“誰說不是呢。”
當初他見劉公公的時候,還是那般威武氣派,如今卻隻剩下一口氣在了,守在這裏,便從未離去過。
洪公公止步,頓首道:“咱家便不跟了,陳先生請便吧。”
陳九點頭答應了一聲,走進了那萬卷藏書閣中。
袖間的溫熱之感越發清晰起來,陳九漫步在那書卷長廊之中,墨香書香撲鼻而來。
這種氣味難以形容出來,帶著古樸與陳舊衝入鼻尖。
這裏每一本書,便是一段歲月時光。
陳九的腳步在一處書架旁停了下來。
書架上擺著一疊厚重的書籍,約莫有七八本典籍堆積在一起,應是一套。
《龍玉功·青蛇拳》《龍玉功·虎勁》《龍玉功·兔走》……
一共七本,無一例外地都是武學典籍,皆是以野獸命名。
陳九翻倒了那最後一頁,末尾寫有著者。
著者,蕭龍玉。
“姓蕭?”陳九倒是覺得有趣,這世上的好事竟都被蕭家占去了。
劍山留下的禦劍法被五王爺參透,連這《玄妖異錄》也被參悟出來成了武學典籍。
說到底是氣運使然。
在每一本典籍的第一頁,都有著一張空白的紙頁,對比之下,便能發覺這第一頁紙與後麵書寫所用的紙大不相同。
陳九逐一將那典籍的第一頁撕下,收入了袖中。
七張殘頁盡數落入了袖中。
“怎麼說也是拿了你的東西,這功法,我便替你改改吧。”
陳九伸出手來,在那七本《龍玉功》上逐一點過,其上字跡不斷變化。
其中缺陷接連補全。
修改了約莫八成缺陷,陳九這才罷手。
將那七本典籍逐一擺回原處,陳九才走出了藏書閣。
他已經拿到了《玄妖異錄》的七頁殘頁,也沒必要再多留了。
“洪公公。”
洪公公迎了上來,問道:“陳先生有何吩咐?”
陳九問道:“洪公公可知,蕭龍玉是何人?”
洪公公搖了搖頭,他從未聽過這名字。
卻見那門口的守閣大監站起身來,說道:“那是世祖皇帝。”
守閣大監接著解釋道:“世祖皇帝原名蕭從,字龍玉,曾三次親征北漠,馬踏西北,打得北漠四十載不敢喘氣。”